第101章（第3頁）

他遺憾地停住動作，不再試圖攻擊，而是躲避著，多次在遠(yuǎn)處重聚身型，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，卻不離開，而是凝視著她的身影。

這是想要交談的意思了。

稻川秋同樣停住了動作。

他們懸立在一片虛無中，遙遙對視。稻川秋道：“我不明白你為什么對彭格列如此敵視?！?/p>

六道骸眉宇間閃過厭惡的戾氣。

“kufufu……只要邪惡的黑手黨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，就還會有無辜的人受到殘害因此痛苦。我要?dú)缡澜缟纤械暮谑贮h……在此之前，我要剿滅彭格列?！?/p>

“你是小孩嗎？”稻川秋不客氣地問。

六道骸不善道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“只有小孩才會非黑即白，以為正義永恒存在白色的一邊，”稻川秋道，“但事實(shí)上，灰色地帶才是最能體現(xiàn)人類閃光面的地方?！?/p>

她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，彭格列擴(kuò)張的時候，常有人對它的存在充滿質(zhì)疑。她幾回跟在giotto旁邊，聽到他耐著性子，溫和聲音地同對方解釋彭格列為何而建立。

她聽得多了，于是記得也很清楚，現(xiàn)在一字一句地將它提起時，不知是物是人非的悵然還是你看，giotto，我還有今天啊的啼笑皆非。

她慢慢地道：“為了人民安定、社會安穩(wěn)而建立的彭格列，本心就是保護(hù)無辜者免受殘害。哪怕延續(xù)至今已經(jīng)有九代，一些方針已經(jīng)變形，但彭格列永遠(yuǎn)站在人民一邊，而不是無能的意大利政府?！?/p>

對這一點(diǎn)，稻川秋有著充分的自信。且不說她通過暗網(wǎng)了解了如今的彭格列九代目是什么樣的角色，單只說她對giotto的了解，她就不認(rèn)為他會放任彭格列在他死后畸形。

哪怕死亡，哪怕意識消散在天地之間，哪怕變成史書上的一個名字而不再掌握實(shí)權(quán)。當(dāng)初的滿載理想的青年也絕不會容許自己與同伴建立的組織忘卻初心，站到他們的對立面。彭格列也許已經(jīng)變了，但初衷永遠(yuǎn)不改：賭上綿延至今的榮譽(yù)，賭上兩百年前的時光。

稻川秋篤定道：“你行動之前肯定沒有了解過彭格列?；蛘哒f你的情報網(wǎng)不夠觸及彭格列的深層，否則怎么會說出那么幼稚的話來？”

六道?。骸啊?/p>

自他屠了艾斯托拉涅歐家族之后，就沒有人說過他幼稚了。這還是第一次。他不怒反笑：“你又怎么知道彭格列就真如你所說？”

她略微得意道：“肯定和我說的一樣?！?/p>

真要算起來輩分沢田綱吉還得喊她太太太太奶奶呢！

她見六道骸臉上仍然是那樣不平的神色，便知道他不信她。

人是不可能接受自己不曾見過的事物的。就像她再怎么描述，也沒有人會真如她一般見到兩百年前的彭格列一樣，六道骸也同樣不相信黑手黨中還有好人。

“你如果不信，就自己去看，”她道，“彭格列經(jīng)得起考驗和試探?！?/p>

“只有一點(diǎn)……不要太過火了?！?/p>

話音落下，她出現(xiàn)在六道骸身前。后者下意識又想拉開距離，然而身體紋絲不動。

“？！”

他猛然看向她，意識到在那短暫的對話之間，她已經(jīng)將這片虛空全然掌握，變成了徹徹底底的她的地盤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