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嗯,運動有益身心健康。”
沢田綱吉被滾得暈頭轉(zhuǎn)向,好不容易才掙脫地獄,爬回來的時候已經(jīng)氣喘吁吁,額頭上沾著洇shi的頭發(fā)。
稻川秋停下手坐回原位,表情無辜,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(fā)生。
少年睜大眼睛,試圖從她眼里找出一點端倪。但全盤失敗了,倒是他自己,看了一會兒意識到自己在干什么之后,整張
臉漲得通紅,匆匆忙忙地挪開了視線,生硬道:“你……!你不要再搗亂了!”
女生點了點頭之后,他偷偷松了一口氣,開始給枕頭套枕袋。他真的很不習(xí)慣這種家務(wù)活,小小的事也費了他好大一通功夫,最后的完成品卻是歪歪扭扭、看上去凹凸不平。
他看看雖然被整理好,卻還是亂糟糟的被子和枕頭,又回頭看稻川秋。
“……”
他不好意思地抿平了嘴唇:“抱、抱歉……委屈你在這里住一晚上什么的……”
雖然是他好心好意地給了對方一個短暫的容身之處,但怎么看,都覺得稻川秋和他這亂糟糟的被窩不適配。
沢田綱吉想象力貧瘠,可是當(dāng)?shù)敬ㄇ镎驹谒媲暗臅r候,他總覺得對方應(yīng)該住在更好的地方、而不是將就他親手整理的被子。
稻川秋反倒無所謂,沢田宅的客房是很大也很舒服,最重要的是她暫時可以住在這里,不用擔(dān)心被趕走。她說了聲謝謝,然后和沢田綱吉一起出去吃飯。
因為稻川秋的到來,沢田奈奈特意做了很多菜,在飯桌上幾次勸她多吃一些。
味道很好的家常菜,但稻川秋也吃不了多少,所幸她看出來家里的女主人沢田奈奈,是位蠻容易被轉(zhuǎn)移注意力的女性,便不動聲色地引導(dǎo)了話題,逗得奈奈笑瞇瞇地說起了沢田綱吉小時候的趣事。
“阿綱小時候就是很膽小的孩子呢!有一次玩皮球的時候,鄰居家的吉娃娃過來想要和他一起玩,他卻被嚇哭了……”
“還有一次他突然想要去游樂場玩,好不容易帶他過去,沒過多久就又鬧著要回來。問他原因,他說門口站著的小丑很可怕??墒切〕笙壬皇窍虢o他送氣球玩兒……”
“媽媽!媽媽!不要再說了!”
沢田綱吉手忙腳亂,卻完全無法制止母親談性大發(fā)。一頓飯下來,稻川秋已經(jīng)對少年的生平了如指掌,連他小時候被狗追著掉進了水溝的糗事都知道了。
沢田綱吉,父親(據(jù)說)在南極挖石油,常年不回家,母親是家庭主婦,一個人培養(yǎng)他長大。雖然物質(zhì)和母愛都不算缺少,卻意外長成了個膽小的孩子——結(jié)合之前“廢柴綱”的稱呼和小巷中發(fā)生的事,還可以推斷出他在學(xué)校中地位極低,有遭受過同齡人的霸凌。
如果沒有意外的話,他未來會按部就班地升學(xué),然后選擇是否再讀大學(xué)。但不管什么選擇,最后都會成為一個普通的社畜、過完普通的一生、直到普通地死去。
稻川秋把沢田奈奈應(yīng)付過去,后者果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她幾乎沒吃飯的事實,開始收拾起碗筷,并熱情地請她和沢田綱吉多說說話。
“阿綱這孩子,平時從來不帶朋友回來,真的很謝謝你愿意和他做朋友……你們多聊聊年輕人的話題吧?拜托啦?!?/p>
該說她粗心還是細心呢?
對自己的孩子關(guān)懷備至,卻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他身上被衣服蓋住的傷口;明明連孩子在學(xué)校里的境地都不清楚,卻又直覺敏銳地說出“謝謝你愿意和他做朋友”;簡直分不清她是在用什么樣的心情愛著這孩子。
稻川秋無意窺探別人的家庭,自然也不會置喙,而是順從安排地到了客廳。
沢田綱吉有些拘謹?shù)貙⑦b控器遞過來:“你想看什么電視臺?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