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（第3頁）

火將屋頂燒得灼熱如同鍋子，踩一步都燙腳。但這不是阻礙，傾斜的角度也不是阻礙，滾滾的濃煙同樣不是阻礙。

降谷零盯住那個冒煙的窗，幾步奔了過去。扒住窗子的時候，他幾乎絕望——不斷涌出的濃煙讓人看不見里面的情形，它們呼嘯著灌進(jìn)他的喉嚨里，讓他喉嚨發(fā)酸發(fā)痛。

他大喊：“聽得到嗎！稻川秋？！松田陣平！”

降谷零的聲音和諸伏景光的，在火燒紅的夜色中仿佛某種哀鳥的哭叫。

有好一會兒，他們什么都不知道。

“該死的……！為什么這么久了還沒有人來！”

屋頂上太過滾燙，而且濃煙滾滾，已無法成為突破口。降谷零不得不再次下來，和諸伏景光嘗試踢開大門。

鐵門僅僅發(fā)出了徒勞無力的震顫。

就在諸伏景光感到絕望的時候，他聽到了門內(nèi)傳來的聲音：“諸伏景光。降谷零。萩原研二。還有伊達(dá)航，對不對？”

聲音模糊不清，卻又奇異地被他們聽到。

諸伏景光猛地收緊了手指：“秋！你還好嗎？！陣平呢？你們兩個都沒事吧？！”

太過震驚，他甚至沒有注意到，這是第一次見到稻川秋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地、正式地念出了他們幾個人的名字。

“你沒事就好，你在角落里躲起來，別怕！我們很快就能把門打開，你們先保護(hù)好自己！”

降谷零急切道：“你們趴著，不要站起來，毒氣會往上涌！用衣服捂住口鼻！”

他們好像把稻川秋當(dāng)成了毫無常識的小孩，不斷地囑咐她，滔滔不絕、不敢停下，一些話囫圇地在嘴里轉(zhuǎn)了幾圈卻毫無察覺，僅僅是不斷地說下去——

撐住?。∫欢ㄒ獡巫。?/p>

撐到活下來的那一刻！

“……”

稻川秋很有耐心地等了一會兒，才突兀地打斷了他們：“其實，每次都是我問你們。這次也該輪到我問你們了?！?/p>

“——你們，不怕死嗎？”

“這樣的大火，你們?nèi)绻豢炫艿脑?，沒準(zhǔn)也會被波及哦？”

從門縫里鉆出來的濃煙，越發(fā)升高的溫度讓鐵門和鎖變得滾燙，生物該是畏懼火的，不受控的火焰會殺死靈魂。

然而不論是萩原研二還是諸伏景光、降谷零，他們都靠在門上，用“生怕屋內(nèi)的人突然閉上眼睛”這種理由，面臨著可能被火殺死的風(fēng)險。

之前也是吧。明明有被槍殺死的風(fēng)險、墜落致死的風(fēng)險，卻還是沖上去救下了鬼冢八藏；明明外面的是sharen犯，隨時可能被流彈射殺，卻沒有半點畏懼，商量著去救下被挾持的女生。

他們僅僅慢了稻川秋一步，但對于死——某種意義上，他們和稻川秋一樣，毫無畏懼，不是嗎？

稻川秋不會死。死亡對她而言是離開一個世界，前往另一個世界；可是，肉體凡胎的人們啊，他們這么脆弱，沒有異能力，會死的——不是嗎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