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耀云人是好的,從小都盡到做哥哥的義務,每年生日禮物絕不會落下,但岑綿總無法與他親人相稱,全因為那個人。
因為他,她已經很多年沒去看過母親,她只會去寺里坐一坐來緬懷。她曾在二喬玉蘭盛開的日子陪母親去寺里祈福,在玉蘭茶樓前遇到提點自己的僧人,之后的日子好過了不少,母親的病不再惡化。
見到祁耀云后,岑綿才對生活又有了實感,那些她不愿回憶起的事情紛至而來,不得不承認,和言維葉在一起還是快樂的。
回到包間,回憶同玉鐲一起被她收拾好。她又換上笑意,而他總能看破。
“結個賬和服務生聊前世今生去了?這么久?!?/p>
“電腦出了點問題,弄了好幾次?!?/p>
言維葉抿了一口茶意味深長地“哦”了聲,“再不來我以為你背著我偷跑了?!?/p>
岑綿撒了幾個嬌,言維葉就不再拿這事繼續(xù)揶揄她。
回家她去書房放下自己的材料,在歙縣做到魚燈留在書房,和臺燈一起發(fā)揮余熱。
夜里睡覺時,言維葉胳膊搭在岑綿小腹上輕輕掐了一把,“怎么著就不高興了?”他問。
“嗯?”岑綿緊張地腳趾蜷了起來,他怎么看出來的。
“別騙我?!彼终f。
岑綿轉過身,在如墨的夜色中努力看清他的臉。
“我媽媽的忌日快到了。”
言維葉似乎是沒想到她要說的是這件事,壓在蝴蝶骨上的指尖顫了顫。
“但是我不能去給她掃墓,每年我都是去寺院里祈福,言維葉今年你愿意陪我一起嗎?!?/p>
“當然。”
他們都適應了夜晚的暗度,岑綿看著言維葉深情的眸,他為她撩開錯亂的發(fā)絲別到耳后。
-
岑母的忌日在谷雨后一天。
潭柘寺上山路不好走,岑綿怕司機不認識路,歪頭從主副駕之間看窗外想給他指路,司機從后視鏡中看出她的思慮,寬慰道:“放心吧姑娘,這條路倍兒熟?!?/p>
“你以前也來嗎?”岑綿疑惑問言維葉。
她以為他這樣的人才不會來寺院。
那句話怎么說來著,“苦難至深,信仰方生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