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照片后岑綿瞳孔驟縮,捏照片的手輕微在顫:“這個……真的是我?!?/p>
女孩站在枯槁的樹下,冬日蕭索的日光映亮半邊臉頰,面朝殿宇雙手合十,她手里的朱紅色福袋隨風而飄,微低著頭,虔誠禮佛。
在這張照片中她的占比不大,拍攝者似乎是無意間讓她入鏡。
“這么巧,只有我倆那天去?”岑綿怎么想都覺得蹊蹺。
言維葉搖頭,“我母親去禮佛不喜歡周圍有閑雜人員,所以那天你本不該出現在那里。”
岑綿努力回憶當時自己進去的路線。
“那時候好像保護措施還不夠完善,我抄近道進去的,那會好幾條道都能進去?!?/p>
“你呢,怎么拍到我的?”
“我不太信神佛,陪我母親是每年慣例,所以總要在附近找點事做打發(fā)時間,那幾天收到個新相機,拿去那里想磨合下手感?!?/p>
“那年你大學?”岑綿猛地意識到。
原本覺得八歲年齡差沒多少,他們不過都是二字開頭的年紀,這樣一比她才上初中,而他大學都快畢業(yè)了。
言維葉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:“那年拿到照片,我也沒想過會和自己無意拍到的小姑娘談戀愛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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悲傷情緒在幾天后被忙碌的工作擠走,岑綿試寫幾段劇情,故事主線可以但是情節(jié)安排不太好。于是這幾天都留在工作室和組長討論,想趁著五一假期開始前,磨出來個不錯的開篇。
學校那邊發(fā)來好消息,說小組作業(yè)提交上去后得了二等獎,告知她們在某日前前去領取證書和獎金。
“咱門口那條道實在是太好看了,以后再也不催老板搬家了?!?/p>
工作室不要求坐班,這個姐姐下午才來,放下包與旁邊同事攀談。
岑綿思緒飄去九霄云外,大膽猜測小心分析下一個花期言維葉會選什么花。
想著他,他就真的打來了電話。
岑綿看到來電顯示,握著手機跑到小院里接通。
“去門外看看。”言維葉對她說。
岑綿困惑著看向外面,門口確實站著人,手里還捧著花。
送花人岑綿有過一面之緣,又是上次來送禮物那位,對方看起來也認識她,和她點頭示意后送出花,岑綿笑笑,說謝謝。
然后又回到與言維葉的話題:“這次怎么不是玉蘭啦?”
“怕惹你想起傷心事兒?!?/p>
他說的是潭柘寺的玉蘭。
岑綿眼睫翕動,呼吸因為他的回答,短暫凝滯一秒。
再啟唇,聲線都有了一絲不穩(wěn):“那荷花又有什么含義呢,言先生?!?/p>
手機里傳出他繾綣的喉音:“山有扶蘇,隰有荷華[1],我有岑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