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望向那片岑綿走后就燒得不太旺的爐火,“就算她一輩子想不起來我,也是我該受著的,這是我們之間的事。謝謝你對她的照顧,但我們的事還是不勞您操心了?!?/p>
孫妍走后他又去換了瓶更烈的酒,順便從外衣內(nèi)側(cè)口袋拿給服務生一個絲絨盒子,讓他明早送去岑綿房間。
每個靜謐的夜過去都是他們新的開始。
他只是想在她日記本里占據(jù)更多的位置,多到再也無法被忽視,記不住也沒有關系。
他到底是怎樣的人。
日記里的信息有限,岑綿只能從自己的只言片語中去認識他。
或許他們交情不淺,但曾經(jīng)的自己留下來的有關他的描述,僅寥寥幾筆。
那幾日服務生送來的金箔玉蘭花書簽此刻正夾在日記本中,有關他的那頁。
岑綿靠著流理臺望向窗外出神,從新疆回來后,北京陰翳的天令她尤為不適。聽說下半年就要開始單雙號限行,不知道對當下環(huán)境改善能不能起到幫助。
她轉(zhuǎn)回身發(fā)現(xiàn)杯子里的水已經(jīng)溢出很多,急忙關掉開關,挪開杯子擦水??墒橇艿綗崴谋硖珷C了,岑綿短促地叫了一聲,跑去水龍頭下用冷水沖被燙到的位置。
言維葉從樓上跨步而來,就好像從噩夢驚醒似的慌張,拿來藥箱為她上好燙傷藥。
現(xiàn)在是凌晨,他應該是剛從睡夢中醒來,可剛才岑綿覺得自己真的沒鬧出多大動靜。
她看著他為自己上藥,不顧自己發(fā)型翹起邊角。她抬手撩起那處剛拆線的傷口看到一小塊疤。
讓她想起自己幫言維葉洗頭發(fā)那次。是她主動的,一早醒來看到日記上寫自己砸傷了隔壁室友,從屋里出來又正巧聽到他在洗澡,房門半掩,她走進去敲響衛(wèi)生間的門。
里面的人聽到她的聲音卻一直沒有回應,只有關掉水后水珠零星滴落的聲音。
她輕聲叫他名字,詢問是否需要幫忙。
里面終于有了動靜,他們之間隔著長虹玻璃,門里人影閃動,再一會推開門他只圍了一條浴巾。
熱氣像是泄壓后的氣球,從縫隙中任意擠出蒸紅了她的臉。
水珠從他每一塊肌肉上流經(jīng),最后匯聚在人魚線下的溝壑。
“有事?”他問。
岑綿抬起頭正視他的眼,“想問你需不需要幫助。”
指著他的頭發(fā)說:“好像還沒shi到那里,我可以幫你洗?”
言維葉挑了挑單側(cè)眉毛,岑綿在空中亂指一通:“前提是你要穿好衣服?!?/p>
他笑了笑回去把浴巾換成浴袍問她現(xiàn)在可不可以。
岑綿咬住下唇上下打量,浴袍系得松松垮垮。也行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