擦燈的辦法并不難,為什么之前他們四個人都沒想到?
是因為楊豐久的目的,不是讓他們擦燈,更不是讓他們打水!
簡然的腦海中快速閃過上山時的點點滴滴,楊豐久安排他們打井水、擦燈,甚至所有看似無關的任務,一切的一切,在她的思緒中漸漸拼成了一副完整的圖畫。
簡然忽然明白,徐陳硯不是看到了兵器,也不是看到了她才想到的這個辦法。
是當時在武館,他透過她,看到的武館墻上的字。
“師父不是讓我們學什么技巧,”輕簡然輕說道,仿佛是對自己說,又像是對眾人解釋,“他真正想告訴我們的,是修身養(yǎng)性?!?/p>
這才是楊豐久真正的目的。
武術的修煉,不止是身體上的淬煉,更是心智上的成長。
想通的這一刻,這幾天簡然所有的疑惑、焦躁,在這一刻都豁然開朗。
“訓練到了一定程度,能站到比賽最后一刻的,每個人的實力其實已經(jīng)相差無幾,”她心中默念著楊豐久曾經(jīng)隨口提到的那些話,“真正決定勝負的,不是技巧,而是心性?!?/p>
戒驕戒躁,才能真正看見那條隱藏在山重水盡后的出路,才能看見柳暗花明。
想通這一切的剎那,簡然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輕松和釋然。仿佛心頭所有壓抑的陰霾在這一瞬間消散,連吹到臉上的風都溫柔起來。
這一刻,她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寧靜,仿佛世界都歸于無聲,只有她和微風,輕聲低語。
她輕輕倒在身后的石頭上,仰望著天空,眼神清澈明亮,像是一顆正在棋盤上落下的黑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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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陳硯手里的黑子悄然落下,輪到楊豐久下棋。
這一局還沒下多久,眼看局勢已然不利,楊豐久眼睛微微一轉,決定采取迂回戰(zhàn)術。
他收回手,抬頭看向徐陳硯:“你喜歡那個叫簡然的小姑娘,對吧?”
楊豐久像個老頑童似的,一臉八卦樣,當著人家的面直接了當?shù)膯?,憋著壞想看徐陳硯惱羞成怒,然后大亂針腳。
徐陳硯微微低下頭,手指輕輕地在棋盤上游走,落下一顆黑子,神色淡然,仿佛事不關己般:“嗯。”
這么淡然,楊豐久以為自己聽錯了:“嗯???”
徐陳硯手指向棋盤:“到你了?!?/p>
楊豐久落了顆白子,迫不及待回到剛才的話題:“不是,你聽清我剛才的問題了嗎?”
徐陳硯的目光在棋盤上緩緩掃過,淡淡道:“聽清楚了。你問我是不是喜歡簡然,我承認了。然后到你下棋了?!?/p>
他這副樣子,倏地讓楊豐久想起四年前,第一次在世界圍棋公開賽上見到他的時候。
初次見面,楊豐久就覺得徐陳硯和他這個年紀的孩子不同。
他好像沒有喜惡,沒有情緒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