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他們四個滿懷期待,準備今晚睡一個肩不酸腰不疼的覺,興高采烈沖到床鋪去,眼前的真相像一盆冷水,猝不及防地潑到他們的熱切上。
床鋪確實是“收拾好了”,但這個收拾好的床鋪,跟昨天打的地鋪區(qū)別也不大。
一個大通鋪,和高銳生姥姥家的炕很像,但是是薄木板搭成的,還沒炕結(jié)實,甚至都不確定高銳生躺上去會不會塌。
他們四個站在床邊,面面相覷,臉上的笑意逐漸僵硬,剛才期待的尖叫聲,彌漫在空氣里,化成無聲的嘲弄。
山間天幕低垂,星辰閃爍著微弱卻凌冽的光,像一雙雙深邃的眼睛,俯瞰著呆滯的四個人,以及后來的徐陳硯。
直到一陣山風吹起,他們五個才慢慢接受了現(xiàn)實。
而另一個問題又擺上了臺面:兩個女生,三個男生,在大通鋪上,怎么睡?
“嚶嚶你從小和我們一起睡過,你睡外面吧,讓你朋友睡里面?!毙礻惓幙粗喨?,“可以嗎?”
簡然還沒說話,藺飛飛弱弱舉起手:“大國手,我叫藺飛飛,咱們以前見過的?!?/p>
藺飛飛這么一打岔,不用簡然回復(fù)了,事情就這么定了。
由于床板太薄,出于穩(wěn)定性考慮,徐陳硯把高銳生安排在最外面,床板下有大片鐵架的位置。
等他準備上床的時候,看見蔣云程已經(jīng)睡在簡然旁邊的床鋪上了。
雖然閉著眼,但是他的眼皮一動一動的,還沒睡著。
徐陳硯脫了鞋,不動聲色上床,等下一陣山風彿起的時候,他忽然沖著蔣云程的背影問:“你是不是沒洗頭?”
蔣云程:“我洗了呀!”
“哦。”徐陳硯說,“還是有味道。”
蔣云程被他說的有點自我懷疑,主要是他感覺今天用的那瓶洗發(fā)露很舊,當時他就懷疑那瓶洗發(fā)露是過期的,只是當時洗完澡的大家都沒說話,他才按下不表的。
現(xiàn)在被徐陳硯這么一說,蔣云程更覺得不對勁了,甚至開始覺得頭癢。
蔣云程翻身下床,決定得去看一眼究竟。
他拿出手機,發(fā)現(xiàn)平時根本放不下的手機早在不知道什么時候沒電了,他放下手機,換成床頭的手電筒。
洗發(fā)露距離生產(chǎn)日期才過一年半,還沒過期。
蔣云程又對著鏡子看了一下有沒有頭皮屑,結(jié)果被鏡子里烏漆嘛黑只帶有一點手電筒光的自己嚇到,倒抽一口涼氣跑回房間。
安靜的房間里,大家好像都睡著了。
而剛才說他頭發(fā)有味道的徐陳硯,現(xiàn)在正安安靜靜地躺在熟睡的簡然身邊。
蔣云程:“!”
不愧是步步為營的國手,這么有心機啊你小子!
他忍著心底的怒氣爬上床,睡在剛才徐陳硯睡過,還有熱氣的床鋪上,等了一會兒,如法炮制地問:“你是不是沒洗澡?”
徐陳硯怎么可能吃這一套,他像是已經(jīng)很困了,嗓音沙啞的不行:“洗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