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群里亢奮的聲音漸漸小下去,疑惑、擔心,焦慮,問“怎么了”的聲音越來越多。
夏天的太陽完全升至頭頂,潮shi的露水完全蒸發(fā),體感溫度越來越灼熱的時候,竟然有一輛亮著燈救護車開到小區(qū)里,停到他們身邊。
討論聲漸漸不見了,鄰居們面面相覷,大家心里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,但沒人說出來,每個人都希望這只是一個巧合。
他們只是正好提前去考場忘記通知鄰居,救護車也只是正好停在這。
簡然跳舞早停了,默默地往徐陳硯身邊挪了挪,站在他身邊。
徐陳硯低頭看了她一眼:“咱們也去看看吧?!?/p>
藺飛飛:“我也去!”
賀麒麟家就在二樓,電梯也停在二樓,他們按了一下沒反應(yīng),三個人沒再浪費時間,直接跑上去。
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人看不懂了,貼著金兔子的家門大敞著,里面空無一人,連剛上來的高銳生都不在。
簡然站在二樓的客廳叫了一聲,沒人應(yīng)答,她回頭問徐陳硯:“是不是他們真走了?”
不可能。
徐陳硯面無表情地環(huán)視周圍的環(huán)境,家門大開,除了門口鞋架的位置亂了點,家里的擺放一切照舊,是出了很緊急的事,緊急到他們連家門都忘了關(guān)。
徐陳硯大步快走到陽臺,簡然和藺飛飛跟上去。
只見樓下賀伯伯和高銳生抱著一床卷起來的厚被子正往救護車里送,梁伯母臉色慘白,想搭把手搭不上,她身邊的孔雨仙不停的抹眼淚,嘴里絮絮叨叨,在二樓聽不見,但應(yīng)該是在安慰她。
可梁純芬像聽不見一樣,表情呆滯地看著送進救護車里的被子卷。
他們?nèi)齻€趕緊跑下去,走之前沒忘幫他們把家門掩上,徐陳硯順便踢了只拖鞋,以防門被撞上他們家里人沒拿鑰匙。
下去的時候救護車已經(jīng)走了,賀潮生和梁純芬跟上車,其他鄰居們只能把唯一知道情況的高銳生圍起來,七嘴八舌地問著他問:“麒麟兒怎么了?”
“他平時不挺健康的嗎?怎么會急病到考試都考不了???”
“純芬跟你說什么了沒有?。俊?/p>
“你看見什么了?”
高銳生像是被嚇到了,別人喊了他好一會兒他才有反應(yīng):“哦,哦,我聽賀叔叔的意思是,今天早上六點的時候他們兩個叫他起床最后再復習一下,發(fā)現(xiàn)叫不起來,怎么也起不來,然后梁阿姨用力拽了他一下,他就口吐白沫了,梁阿姨怎么弄都沒用,所以去醫(yī)院看一下?!?/p>
人群瞬間一片死寂,周圍只有外面車在按喇叭的聲音。
然而一片寂靜中,每個人在想的事都不一樣。
平時總喜歡坐在小超市門口的阿姨們,親眼看著梁純芬平時是怎么連自己都顧不上,廢寢忘食照顧賀麒麟學習,聊天也全是賀麒麟,覺得可憐天下父母心,心疼現(xiàn)在的梁純芬。
而以藺飛飛為代表的這些同齡人,卻只覺得一切都怪梁純芬,是她把鹿鹿哥逼得這么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