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上學(xué)拿去花?!痹S娟說。
“我不用,媽。”安小凡把錢塞回了許娟手里,“我每個月都有政府和學(xué)校的補貼金,偶爾我也做一些兼職,夠花。這些錢,你拿去給自己補補身子吧。”
許娟卻說什么都要安小凡收下,還說以后會一直做這個頭花飾品給他賺錢花。
安小凡心里又酸又暖。
從安小凡出生到記事起,他就沒見過自己的親生爸爸。
很小的時候還有過一位一起生活了幾年的叔叔,但是相處得不多,后來那位叔叔也去世了,留在記憶里就變得漸漸模糊了。
記憶最多的就是還有外公外婆帶著他,雖然他的媽媽偶爾言行古怪,但在兩個老人的照顧下,他也算是度過了一個不錯的童年時光。
再大了一些,外公和外婆雙雙去世,家里的田地就此荒廢,整個家庭的收入也就只剩下了每年微乎其微的承包費。
好在隨著老百姓的日子越過越好,政府開始給貧困家庭發(fā)補助金,許娟偶爾會在家門口的小院子里養(yǎng)些雞,心血來潮時種點平時吃的小菜,日子節(jié)儉了些卻也能過得下去。
再大點,安小凡就幫著母親一起干活,除此之外,他還會在村里找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做,比如給誰家放羊,替誰家跑腿,幫哪家一起鋤地……
干完活后村民們會給他一些微薄的薪水,不多,但夠母子二人加餐一頓。
因為母親的精神問題,這么多年以來,像今天這樣許娟能夠靜下心來、想要專心賺錢的情況,非常突然,也非常少見。
安小凡看著許娟,后者正重新拿起熱膠棒和半成品頭飾,依舊仔細而有些笨拙地開始了工作。
她眼角的魚尾紋層層蕩漾開來,粗糙的手指布滿大大小小的燙傷口。
“我?guī)湍阋黄鸢桑瑡?。”安小凡說。
許娟沒說話,她的注意力顯然只能停留在一件事情上。
于是,安小凡自顧自翻找出又一把熱膠融槍,學(xué)著母親的樣子,將發(fā)卡和裝飾品以固定的位置黏在一起。
他雖然是男孩,但無論粗活還是細活都是從小做到大,所以這樣的手工活對他來說并不困難。
墻壁上的老款式鐘表悄悄走著時間。
安小凡做得專注,聽到身邊傳來輕輕的鼾聲。
挨打
(修)一起進來吧。
他回過頭,看見疲憊的母親趴在桌子上,睡著了。
安小凡輕手輕腳地起身,將許娟手里的熱膠溶槍小心拿走關(guān)閉,然后又輕手輕腳地拿了塊毯子,蓋在許娟身上。
第二天一大早,村里的大公雞又開始打鳴,
安小凡在廚房里煮了幾個鄰里家給的雞蛋,又從冰箱里拿出兩個饅頭蒸了蒸,燒了壺白開水,就是今天的早飯了。
村長的老婆過來驗貨,一進院門就看到坐在院子里喂小雞的安小凡,有些驚訝:“啊喲我還說是誰呢,老遠就看見個年輕帥氣的小伙子,原來是咱們村的高材生小凡啊?!?/p>
安小凡禮貌地笑了笑:“國花阿姨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