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瞬間顛倒。
下一秒,覃御山不顧一切地撲來,一只手抓住她,另一只手攥進了床單。
他的手如鐵鉗般、扣住她手腕。
雖然不似年輕的時候了,但覃御山肌肉量還是相當大的,姜寶梨全身的重量,都系在他健壯的手臂上。
隨著一聲悶哼,她終于被他拽了上來。
管家保安們齊齊上陣,將父女倆人從窗邊拉了回來。
姜寶梨小臉慘白,窩在他懷里發(fā)抖,裙子shi透了。
覃御山手臂脫臼了,鉆心地疼著。
他卻恍若未覺,用左手一遍遍拍著女兒的背:“沒事了沒事了,別怕?!?/p>
姜寶梨眼睛紅了,多年積壓的委屈,頃刻決堤——
“這么多年,在我最無助的時候,你在哪兒?!我被人欺負,躲在橋洞底下哭的時候,喊你的時候,你一次都沒出現(xiàn)……現(xiàn)在出來干什么?我不需要你了!”
覃御山沉默著,從口袋里摸出一方手帕,替她擦了擦眼淚。
動作很輕,像是怕碰碎了她。
“你不認我,沒關系,只要你過得好,我不打擾你?!?/p>
“司渡不會傷害我?!苯獙毨鎴?zhí)拗望著他,“你為什么就是不信?”
“因為我是你父親,這世上沒有哪個父親,會完全信任自己的女婿,不管他對你多好,我都不會放心?!?/p>
沉默片刻,覃御山擺了擺手,像是瞬間蒼老了好幾歲,“走吧,去見你想見的人,我這里留不住你。以后你愿意認我,就回來,不愿意……就不見吧?!?/p>
姜寶梨轉(zhuǎn)身離開,走了很久,再走完這條漫長的長廊。
直到快要拐出大門時,她終于還是停下腳步,回頭望去。
醫(yī)生在給覃御山治療手臂。
他仍站在門邊望她,身形筆挺,沉默如山。
姜寶梨喉嚨忽然哽了一下,喊了聲:“爸?!?/p>
長廊仿佛要保留這一聲珍貴又難得的回音。
覃御山眼底瞬間有了光。
卻聽她說:“其實……我挺開心你是我爸這件事?!?/p>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