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從看她第一眼,我就知道,我就有感覺……”覃御山極力控制著嗓音的顫抖,“她是我和阿瑤的女兒,竟然真的還活著……”
“當(dāng)時,我是親眼看到她被扔進海里,
怎么會……怎么會……”
他閉上眼,停頓了幾秒,似在極力壓著情緒。
過了會兒,他低低地笑了,笑聲里卻滿是蒼涼——
“我這一生做了不少惡事,老天爺收走了阿瑤和我女兒,讓我一個人茍活于世,沒想到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,竟然讓我女兒活過來了!”
阿輝從沒見他如此失態(tài)的樣子,連忙安慰道:“一定是瑤姐在在天之靈,不忍看您孤獨終老。覃先生,您不要太激動了?!?/p>
“安排下去,去貧困山區(qū)加大希望小學(xué)的建設(shè)力度,為我女兒積點德,不要讓我的兇鷙……傷到她?!?/p>
阿輝順從地點點頭,猶豫了一下,又問道:“覃叔,馬上安排接小姐回家嗎?”
覃御山在窗邊踱步,思慮片刻,轉(zhuǎn)身對阿輝說:“不急,不要貿(mào)然去打擾她,我先了解了解她心里的想法,再說?!?/p>
她這些年過得怎么樣,心里有沒有怨,有沒有恨……他一無所知。
怎么敢輕易打擾。
阿輝怔了怔,直至此刻,他才感覺到這位冷酷無情的男人,身上有了點兒人味兒。
這些年,覃御山的手段有多狠,多心狠手辣,手底下的人沒有不怕他、畏他、懼他的……
可以說,他唯一的溫情和人性,都給到了他那個早夭的寶貝女兒。
阿輝正要退出去,忽然,覃御山叫住了他:“阿輝,你是我在公司里唯一的心腹?!?/p>
聽到這話,阿輝頃刻間緊張了起來:“覃先生……”
覃御山走到他身邊,伸手替他理了理領(lǐng)帶,動作看似隨意,卻讓阿輝渾身緊繃,僵硬無比。
“這件事,對我來說非常重要,絕不能先走漏了風(fēng)聲?!瘪蕉⒅难劬?,一字一句道,“所以,我女兒的事,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?!?/p>
阿輝聞言,心頭一緊,然后鄭重地點了點頭:“我明白?!?/p>
走出辦公室,阿輝立刻給手底下經(jīng)辦和調(diào)查這事兒的人打電話,嗓音狠厲——
“你們先銷聲匿跡一段時間,出國,沒我的通知不要在港島出現(xiàn)。記住,這件事嚴(yán)格保密,誰敢多嘴,后果自負(fù),別怪我沒警告你們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