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人扳起了他那張滿是水珠、凍得慘白的臉。
蘇擒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誰,他無力地垂著頭顱,臉墜著在了那個人的手上。
“你說說看,如果我們把錢立找來,他看到你這個樣子,會不會把錢的下落全都抖出來?”白驀聲音變得冷薄了好一些,故意地在他頭頂高聲問出。
蘇擒有些聽出了這話的意思,他聞到淡淡的冷香氣息,這個聲音,像是,像是白驀。從腦海里跳出這么一個人名。
蘇擒黑布被沖shi了不少,厚重地纏了一層又一層,只能看到面前的一點朦朧的冷光。蘇擒問出聲音來:“你是白驀嗎?”
白驀回答:“是我?!?/p>
蘇擒聽著白驀說的這些匪夷所思的、不搭邊的謊言,這些謊言明顯而又隱秘。讓不知道真相的人聽得是真真假假,摻和混沌。
蘇擒聲音很低的,他虛弱地、故意地說:“你找錢立,你找得到嗎?”他盡量用力氣和白驀對話著。
白驀聽到他極虛弱的聲音,看到蘇擒的這個樣子,知道受了不短時間的折磨,怕蘇擒撐不住,于是跟蘇擒說:
“沒什么是我們挖不出來的。你要么自己說,要么我們把錢立帶到你面前,你看他說不說。要是我們找到錢立了,一定不會好好地放過你。到時候別怪我們?!?/p>
說著的時候,故意地去拿溫?zé)岬氖仲N在了蘇擒的冰冷的臉頰上。
蘇擒無力地垂著頭,被白驀的手撐捧起。
“……別,別找錢立?!碧K擒故意地順著白驀話里有話的意思說。他一開始不明白白驀的意思,但是聽到白驀有意無意地撒了這么多的謊,意識到白驀可能是在幫他拖延時間。
白驀問他:“錢在哪兒?”
聲音如同錦繡里的涼薄的冰蠶絲。
蘇擒過了一會兒,開口,以極低的聲音。小到連面前的白驀都聽不見,更別說他周圍的幾個打手。
白驀轉(zhuǎn)頭說:“水都關(guān)了吧,他愿意說了?!?/p>
裘偉在遠(yuǎn)遠(yuǎn)地看著,他抬了一下下頜,答應(yīng)了。于是,手下把水流的閘門關(guān)了。
裘偉冷眼看著那個水池上奄奄一息似的人。
蘇擒身體打顫,他借著機會地:“我好冷。渾身好痛,把我放下來?!?/p>
白驀打量著他這番話的真假:“要是你不說呢?”
蘇擒說話的聲音都弱得難以聽清了,他自嘲地一笑:“我,我還有機會不說嗎?”
白驀將蘇擒從長長的沖洗水產(chǎn)的長方形水池里解落下來。
蘇擒倒在地上,手仍然被捆著。
“可以說了吧?!卑昨嚳此麡幼?,手摸了一下蘇擒的脖頸,脈動都極為跳得微動。
翁裴眼底極低,那一天后,他回去后,沒有再和蘇擒聯(lián)系了。可是今晚在警察上門前,他得知了蘇擒失蹤的事情。
此時,他開著轎車,在黑色的泥濘山路射出一小方塊的雪白。
他走到了森林的邊緣,看到看了一下那座山邊有點燈光隱隱的工廠。
他剛才打電話給白驀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