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尾指銜著細長的香煙,眼色稍稍被車窗外面投落的陰影持續(xù)地遮掩,顯得有些灰澹。蘇寅撣了一下煙灰在這輛轎車固有的香煙灰放落的缸里。
“你不喜歡?”
蘇寅的聲線有些隨著今天突然降溫的天氣變得淡冷。他也沒有怎么多看蘇擒,兀自地從手指里銜著放落回他珠紅色的唇中。
“不是?!蹦莻€人回答。
蘇寅抽了好幾根煙,一直沒有停下來過。神色一直藏在了后排的座椅的靠枕邊緣,以至于旁邊的光線很難照在了他的臉上。
“你看的人是誰呀?”蘇寅在車上一共就跟他說了幾句話,這是第二句。
“白驀。他受傷住院了,上回……bangjia時是他救了我?!?/p>
聽到不是自己以為的那個人,蘇寅放下煙,他低著頭,像是在摩挲著自己的鐵皮打火器一樣。上面的邊緣雕刻著一個半人半魔的黑天使一樣的東西,長著殘半的翅膀。小巧的雕像只有在打火機的側(cè)身。除了刻有他名字的地方外,其余的機身,都是光滑的。
蘇寅不說話。
蘇擒以為他最近拍攝不愉快,所以他也沒有說話了。蘇寅說把他送去醫(yī)院。
到了醫(yī)院的時候,蘇寅的煙還沒有停下來。
蘇擒準(zhǔn)備出去,蘇寅才第一次抬起了依舊是澹色的眼色來,看去了那個也許是因為談戀愛了,所以這段時間才會變得不同,變得脾氣溫和了許多的蘇擒。
“你幾點回來?”
蘇寅問向他。
蘇擒當(dāng)然看不懂蘇寅此時的心思,他回答說:“我就看一下他,沒什么的?!币詾樘K寅擔(dān)心他。
“幾點?我來接你?!碧K寅目光沒有斷,落在了他那張人見了,都會疼惜的臉面上。
蘇擒本來推開了車門一半了,聽了蘇寅的“關(guān)心”,他笑一笑:“不用了?!?/p>
然后就被錢立扶下車了。
蘇寅臉上一點緩和的笑容、或是輕松的神色都沒有。有著只是隱埋在了低沉光線里的陰郁的眼色。像是有什么人搶走了他從小珍愛著的玩具。
直至蘇擒消失在了醫(yī)院的大堂,車內(nèi)的人久久地才收回視線。
彈了一下香煙的煙屁股,“少爺,送您去哪兒?”要不就是機場,去外地拍攝。要不就是蘇宅。
可蘇寅的頭枕在了后排的座枕上,他手里的香煙一直蔓燒到了手指邊緣,他不是沒有感覺。只是任由著火勢的蔓延,眼神低暗。半邊臉隱藏在了非常差的車內(nèi)光線里,讓人看不出表情。
醫(yī)院里,蘇擒特意買了一束奶白色的洋桔梗,配合著灰色的裝飾報紙,看起來不艷也不素。
他坐在輪椅走在了醫(yī)院的走廊里,不少人以為他是病人。連同醫(yī)生都向他側(cè)目一眼,黑色的頭發(fā)溫順地落在了耳后,可是看那個人的眼神卻不是低調(diào)的,是淡淡的冷漠和著一絲極不同旁人的欲望。
敲了敲房門。
病房里并沒有人?!笆遣皇亲咤e了?”錢立以為是進錯病房了,推進去的蘇擒看著房間的整潔,可還有人住院的痕跡在?!暗纫幌掳?,可能去檢查去了。”
蘇擒似乎是前些時候病房住多了,可他不感到熟悉。
他把這里當(dāng)做自己的房間一樣,找了其中的一本貴賓病房的醫(yī)學(xué)健康的雜志來隨便翻動了幾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