晉子瑾抬手揮退屋里的粱翕與東福。
晉文偃看著粱翕也聽話地退下,一時還未反應(yīng)過來,見晉子瑾從輪椅上站起身,自然地坐在了他床邊,他眉眼淡淡笑意,“父皇,兒臣做了一個夢。夢到了神靈。神靈治好了兒臣,還告訴兒臣,您的日子到頭了,該我來接手晉國了?!?/p>
“你!”晉文偃一口氣梗在xiong口,話說不出來。臉色萎黃泛青。
情緒太多太急,他的身體遭受不住。
“還有一件事,雖我覺得不必告訴父皇,但有人心中介意。遂還是想求父皇應(yīng)允?!闭f完,晉子瑾看向外間,吩咐:“東福。”
虞珧站在外殿的帷幕后被東福推了推提醒,她心中猶豫,總覺得自己不該過來。
陛下應(yīng)允就成了嗎?她知道這并非是重中之重。
但也只能往內(nèi)殿走了進(jìn)去。
她心中對晉文偃還是有畏懼,感受到他的目光,她快步走到晉子瑾身邊找到一下安全感。
晉子瑾握住她的手一扯,虞珧就摔進(jìn)他懷里趴著,“小瑾!”
她被他抱住,聽他與晉文偃說話:“是南趙那位和親公主,還望父皇成全我們。兒臣很喜歡她?!?/p>
晉文偃瞪著眼眶瘦的凹陷的眼睛看著兩人,“逆子!竟做此等茍且之事!”氣得一陣喘息,“你背著我做了多少事?你兩個弟弟,是不是也和你有關(guān)!”
晉子瑾垂眸,抱起虞珧坐在自己懷中靠著,“父皇,事到如今這些還重要嗎?”
“哈。咳!咳!咳!”晉文偃氣笑了,而后便不住地咳嗽。
虞珧想要回頭,被晉子瑾按住護(hù)在懷里,將她的耳朵捂了起來。
晉文偃緩了好一會兒,露出陰邪的笑來,“朕當(dāng)初當(dāng)著虞珩的面要?dú)⑺?,她父親的頭還在我殿中。我哪里成全的了你,哈哈哈。你們茍合便茍合,何必還要茍合到我面前來。你這個逆子,即便我將她廢了,又豈是你能肖想!”
晉子瑾目光陰沉:“父皇,你大限將至。該不該是我的,今都已是我的?!?/p>
晉文偃氣急,驀地咯血。
血點(diǎn)斑駁地落在明黃被褥上。
晉子瑾將懷里虞珧抱緊了些,不欲讓她看到聽到任何這些骯臟。晉文偃虛弱至極,即使生氣說得話也不過更加虛弱,讓虞珧不能聽清,能聽清到的只有咳嗽。
她待在寒露宮不知外頭的情況,這一見晉文偃,只覺他快要死了。
晉子瑾的話她能聽清。
這對父子毫無感情。
晉文偃唇上沾著血,抬起頭,陰鷙望著晉子瑾,“你這,逆子……你一直,在算計我……”
晉子瑾似笑非笑,“你不死,我和她如何見光。父皇?!?/p>
晉文偃倒在床上,緩緩合目。但xiong口還有些微起伏,晉子瑾知道他沒死。
他放開捂住虞珧耳朵的手,輕聲與她說話,“阿珧,現(xiàn)在他知道了。你可還擔(dān)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