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（第3頁）

虞珧推著晉子瑾出寢院，聽他給她講晉國的民間故事。

寢院外，是東宮更廣闊的景色。

一切人與景皆朦朧在晨曦的微光里，寒意淡淡隨著風拂面。

虞珧推著晉子瑾走在回廊下，天地寂靜的只聞木輪椅的轱轆聲與晉子瑾給她講故事的聲音，清潤如晨風。宮人來去身影模糊。

“他們都死了嗎？”

“化作蝴蝶，獲得了新生?！?/p>

虞珧仍覺得這是個凄美的故事。晉國連故事都不那么讓人開心。

“小瑾說得故事就是最好的故事?！?/p>

晉子瑾清越地笑了聲。

這實在算不上一個，美好的故事。只是寄托了人們的愿景。

虞珧望著朦朧清涼的景，“小瑾知道這是哪兒嗎？”

“東宮?！?/p>

東宮。虞珧知道這是太子的住處。

“怎么會在太子的宮里？”

晉子瑾未回答這個問題，“帶阿娘看看這里?！?/p>

……

一夜夢醒晉子瑾今日起身后命人推著他去靜和殿?！　≌驹诘钋埃陕劦顑葌鱽砑毤毜哪钫b聲。侍人推他進殿，他將人都屏退。

推著輪椅進到深處，看著前方盤坐蒲團的女人。

“母后?！?/p>

“出去！我誰也不想見。”

晉子瑾的話被打斷，沉默了片刻，“母后就這樣在這兒信神一輩子了么?！?/p>

許久，無人應答，只有不斷的念誦聲。

驀地，手中的珠串斷裂，檀木珠灑落一地。她緊繃的神經跟著一同被扯斷，她轉過身來，神色在暗光下陰煞，“你看看你現(xiàn)在，還來我這兒做什么？我難道想看到你這幅樣子嗎？你想要把我逼瘋是不是？”

晉子瑾平靜地看著她。

“母后，你既無能為力，何必糾結至此?！?/p>

“滾！我不要看到你。我不想看到任何人！”

“你不如去殺了他?！睍x子瑾丟下最后一句，轉身離開。行出一小段又停住，“我從未怪你，你又何必如此。我知一切，錯不在你?！?/p>

“滾！我不要聽這些?！?/p>

晉子瑾推著輪椅離開大殿。陰暗的光線里，酈蕪顫抖著纖瘦的手指摸索著地面灑落四處的檀木珠。

“神會寬恕我，神會福澤我。我的珠子呢。那些女人，一個個都該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