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珧進屋換回宮婢的衣裳,回身見晉子瑾站在珠簾外,他似有惆悵。
她走出內(nèi)室拂開珠簾,看他一眼,隨東福離開。
無論好的壞的,她覺她如今都已是能接受。
她曾經(jīng)錦衣玉食、天真無憂,一朝來到晉國磋磨貶低,折辱屈從。
身外之物早已看淡。
她想著,如今她還想求些什么。
除去為南趙之外,她自己還想求些什么。
回到故地,再見故人。找回記憶里那些曾經(jīng)的無憂與美好。
在晉國也非都是不堪回憶之事。
有酈蕪有章婮,寒露宮里連華、阿東、阿西都給了她心靈的平靜。
最重要的……小瑾,太子。
虞珧未再想。
跟著東福到了靜和宮,被近春接到靜和殿。
酈蕪放在手中的檀木珠串,從蒲團上起身,拉著她進內(nèi)殿,關(guān)心地向她詢問到東宮去發(fā)生了些什么。
虞珧告訴她,陪太子出宮打獵。
酈蕪問她,出去玩得可開心。
她點頭。
久違的暢快,像吐出了xiong中沉積多年的郁氣。像擱淺的魚感受到了一陣潮水的潤澤。
有些記起了曾經(jīng)的她是怎樣的她。
虞珧并未說晉興懷的事,但她還記得。她問酈蕪:“太子殿下可一直是這樣的太子殿下?”
酈蕪被她問得笑了起來,輕拍她的手,“阿珧這是什么話。”
說著,臉上的笑忽又收斂起來,她望著虞珧,沉重而鄭重,“阿瑾本該就是這樣的阿瑾。但在沒有你之前,他不是這樣?!?/p>
虞珧神色一些疑惑,“皇后娘娘不覺得奇怪嗎?”
太子殿下不似從前的太子殿下,不奇怪嗎?
“不奇怪啊,有何奇怪的。若非你,我也不是如今的我。阿瑾與我的關(guān)系也不會能這樣緩和?!?/p>
酈蕪抬手,喜愛地?fù)崦嫌葭虻哪橆a,笑說:“阿珧是在想些什么呢?他哪里奇怪了,惹你不開心了嗎?”
虞珧頓覺羞澀地偏過頭,“沒有如此?!?/p>
她只是,不確定他是小瑾還是太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