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思源道;“我幼時家貧,餓得出門乞討。那年饑荒,我因為年紀小,連乞討都搶不過他人。后來,皇后帶著那時還小的太子來了我們這兒震災(zāi)布施。一如既往,所有人都能搶在我前面。輪到我,又要什么都沒了。我蹲在路邊,瑟縮得像只小狗。皇后帶著太子離開時,他不知為何看到了我。拉著皇后到了我面前?!?/p>
“我聽到皇后說,‘阿瑾,我們的東西已經(jīng)都給完了。’小太子卻站在我面前不肯走,他說:‘母后,我晚上還有兩個饅頭,我一頓不吃又餓不死?!屎髥査骸㈣炎约旱慕o他么?’我看著面前的小太子,他和我差不多大,點了點頭?;屎竺嗣哪X袋,‘好吧,那母后晚上的分一半給阿瑾?!行椅覜]餓死,太子我一直記著。后來,我本是想考取功名做官輔佐殿下,奈何不是那個料,就學(xué)醫(yī)進了宮當個御醫(yī)。倒是也能跟在殿下身邊幫上點忙。”
他說完,見虞珧聽得一臉認真,又道:“皇后娘娘也是個極好的人呢。”
虞珧默然。
天下的百姓果然都是一樣的苦。
君主分好壞。晉國的太子即使是個良善之人,也不能改變他與南趙不同的立場。
他要為晉國考慮。她考慮的則是南趙。
皇后是個善人,但她的立場與君主等同。
虞珧從李思源手里接過了還沒喝完的藥,幾口喝干凈。
李思源看著她,覺得看不明白她的想法。
不行,他得去告訴殿下。
南趙公主今日清醒的可怕。
虞珧喝完藥就躺下睡了。這讓李思源都感到些不安。他離開去見晉子瑾,向他稟報。
晉子瑾很想看看虞珧清醒是什么樣的。只靠李思源轉(zhuǎn)述,他覺不夠清晰。
但他并不能過去。
“你覺得她很奇怪?“他問李思源。 李思源道;“臣總覺得,心里不太安穩(wěn)。殿下,公主她現(xiàn)在似乎不信任您。覺得您是晉國人?!?/p>
晉子瑾默然,片刻后他吩咐東福,“盯著她一些?!?/p>
這晚,晉子瑾沒有夢到虞珧,但他聽到了別的消息。
虞珧跑了,晉文偃的人去抓她了。
不多久,虞珧就被抓了回來。
院內(nèi),燈火明亮。
晉子瑾由東福推著輪椅,出門去看。
虞珧被綁著,跪坐在地上。很快,晉文偃就來了,他看著她一時氣笑,“明日就能見到你哥哥了,還跑什么?想你哥哥明日見到你渾身是傷的樣子嗎?”
虞珧低著頭沉默不語。
晉子瑾看著她,她的風寒還沒好,還虛弱得很。經(jīng)不起晉文偃折騰。
好在晉文偃沒有心思懲罰她,他剛剛被叫起還困得很,只下令將她關(guān)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