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4章（第2頁）

他身上那件風衣脫在旁邊，白襯衫勾勒出鮫人修長而清瘦的身形。麟抬手摘掉了數(shù)據(jù)眼鏡，閉上眼，屈指輕揉鼻梁，回答：“這個不行。”

“老師，”阿妮看著他道，“你在給我看的記錄上有所隱瞞?！?/p>

她抬手關閉光屏，繼續(xù)道，“這個項目被科聯(lián)會從c級一路抬到s級，我承認這是有所突破、很有成果的研究，甚至有希望代替基因進化藥劑……可其他實驗對象都有強烈的副作用反饋，有些甚至陷入了失序狀態(tài)，你為什么一點兒反應都沒有？”

失序狀態(tài)，就跟馬戲團里的血肉多眼怪差不多，完全變異，智力減退，難以溝通。

“我不能停下來。”麟跟她對視，“阿妮，這不是能商量的事情?！?/p>

“她已經(jīng)得到喜歡的、匹配得上的基因了?！卑⒛葑屑毧催^很多遍老師的孕檢報告，“現(xiàn)在重要的是你不能出意外?！?/p>

麟沉默了片刻：“我已經(jīng)不能離開乙型藥劑?！?/p>

“什么——”阿妮繼續(xù)問下去，話音未落，麟便松開了領帶，解開襯衫的扣子。

“等等……等一下，現(xiàn)在就……”阿妮聲音一滯，用手捂住眼睛，“不是上一句還在說正事嗎！”

麟攏住她的手腕，冰涼的吐息落在鬢邊，他把阿妮的手挪開。

面前是非常熟悉的身體，白皙的薄薄一層肌理覆蓋著骨骼，在腰側(cè)浮現(xiàn)出更多的細碎鱗片，銀藍色，閃閃發(fā)光，璀璨如寶石，一下子晃進她眼里。

阿妮怔了一下，伸手觸摸，碰到老師微涼的肌膚。鱗片摸上去順滑無比，但這不正常，鮫人只在眼尾浮現(xiàn)鱗片，身軀上只有魚尾才出現(xiàn)。

“如果停藥的話，”麟說到這里，猶豫了很久，思索了足有半分鐘后，他決定坦白，“我?guī)缀醪荒芫S持人形?！?/p>

“……??？”阿妮抬眼看他，“會變成……小魚嗎？”

“……什么小魚，”麟抬手用力地捏了捏她的臉，阿妮的軟乎乎的臉頰被捏紅了，她睜大眼睛，覺得很壞，用眼睛去瞪的時候，麟?yún)s松開，被哄好了似的笑了一下，說，“不能給你看?！?/p>

“為什么？”阿妮真情實感地疑惑，“老師跟我都有秘密，你一點都不誠實?！?/p>

“還是你誠實，花心都這么坦蕩。”麟說了一句，系上衣服的扣子，視線頓了頓，忽然道，“那是什么？”

阿妮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。

一只毛絨絨的小蝙蝠趴在衣服口袋邊，立著耳朵，聚精會神，學得勤勤懇懇。

莫卡……阿妮一把將毛絨團子摁回兜里，義正辭嚴地道：“通訊器掛件。”

麟：“我看到他動了。”

“他沒有！”阿妮道，“掛件怎么會動呢？這是官方送我的贈品。”

“是么，”麟笑了一下，語氣輕飄飄的，平和又意味深長地說，“那你記得把他丟出去再找我。還有那個會在通訊器用攝像頭偷看的家伙，是跟他一刀兩斷好聚好散，還是成了兩相生厭的冤家，也不告訴我一聲?！?/p>

阿妮：“……”

她憋了好半天，說：“老師，你變得好毒舌。以前都是我欺負你的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