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佘佘腳步一頓,非常意外地回過頭,她的蛇信嘶嘶地吐了兩下,收集空氣中的信息,“你居然說話了?!?/p>
她面前站著紅蓋頭、繡花鞋的洛柔。
洛柔的手規(guī)矩的放在身前,
喜服上繡著大紅的鴛鴦。鴛鴦眼睛里濺著一滴沉涸的暗血。她吊死后的長舌頭伸回蓋頭里去,
罕見地發(fā)出聲音。
佘佘也很少見到怨靈同學(xué)們主動開口,
但阿妮似乎很受這些同學(xué)的歡迎。她猶豫了一下,
說:“她去校醫(yī)室了?!?/p>
“生病了嗎?”洛柔問。只是她潮shi的聲音讓這句關(guān)心變得像窺測。
“只是有個難辦的同學(xué),
她比較樂于助人,
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佘佘道,“她真應(yīng)該讓我吃了他的,食堂的飯我是一天也吃不下去了——”
洛柔的長舌頭在蓋頭里發(fā)出舔舐的黏膩聲音,
她好像回味了一番阿妮喂給她的小零食味道。
這種聲音相當(dāng)細微,不敢鉆出來的凌霄卻聽得清清楚楚。他一陣反胃,極力降低自己的呼吸聲,避免任何響動,然而隨著胃部的抽動,這幾日都不太舒服的腹部也跟著隱隱脹痛。
痛的感覺并不明顯,最主要的是飽脹感。
他其實沒有吃什么東西,但空蕩蕩的身軀內(nèi)部卻翻江倒海地一波波震蕩起來。凌霄下意識地捂住小腹,掌心下蓋住那片薄薄的皮肉。
在他狹窄的、裝著種子的植物子房里,有一個圓滾滾略帶彈性的卵子……這是觸手留在他的身體里的,是阿妮的東西。凌霄不了解她的種族,對這顆卵毫無所知。
它打破了一貫的平靜,像是餓極了的小獸一樣,將子房擠到邊緣的種子吸進薄膜里。
他不應(yīng)該能感覺到這些的。
但該死的,他就是能依稀感覺到!
凌霄咬住自己的手背,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,他極力壓抑自己不要發(fā)出聲音。
額角滲出的薄汗濡shi了發(fā)根,生理性的眼淚打shi他纖長的眼睫。然而越是忍耐,凌霄就越發(fā)感覺到這個圓滾滾的小球開始吞噬其他的種子。
又一顆胚珠的珠心被吞掉了。
痛感并不強烈,強烈的是極致的鼓脹和酸麻。凌霄的牙齒把手背咬出了血,他閉上眼蜷曲身體,死死地不發(fā)出任何聲音。
……為什么會……會動……
她有說過之類的事嗎?……孩子?……別開玩笑了……
卵子將他的種子吸進薄膜里,它發(fā)育得更大了一點,隨后在凌霄的手心下明顯地動了動。子房其實放不下大過種子這么多的卵,他的身體像是被掰開攪動過一樣,極力地想要給卵子一些空間,它卻還是活動不開。
濃郁的香氣爆發(fā)了。
凌霄支撐不住,他癱軟在床鋪的角落,打不起精神逃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