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妮點頭:“就今晚,我進得去。”
伊莫琉斯沉默地盯視了她數(shù)秒,指了指酒室旁邊的隔間:“去洗澡吧。”
她查看了一下尾款,順手指了下地面:“尸體記得處理哦?!彪S后邁步走向隔間,一面薄門之隔,里面響起淅瀝的水聲。
這個酒室只有他自己才來,連伊莫琉斯最信任的下屬都甚少涉足。旁邊隔間的門裝得是玻璃的,內(nèi)外通透,只有中間三分之一的地方有一部分磨砂。
他聽著淅瀝水聲,手指不間斷地敲著臺面,掌心的骰子亂七八糟的滾了又滾。伊莫琉斯又喝了杯酒,眼前再度出現(xiàn)白騎士滿身是血、披著月光從落地窗翻進來的樣子。
她到底是不是有觸手……不是蟲族的話,那會是什么種族呢?
伊莫琉斯下意識地望過去一眼。
她認真地洗頭發(fā),把渾身浸透的血跡沖下去。蛛族戰(zhàn)士修長有力的小腿露了出來,水珠蔓延。伊莫琉斯恍惚地想到她也沒有干凈衣服穿,于是又吩咐傭人送一套符合她尺寸的衣服過來。
十分鐘后,阿妮沖掉血跡,隨意擦了擦沒披浴巾就走出來。伊莫琉斯驟然回神,馬上轉(zhuǎn)過頭看向另一邊,聲音冒火地擠出半句話:“穿衣服!”
浴室門口就放了新衣服,她拿起來換上,一邊擦頭發(fā)一邊吐槽:“誰又惹你了,我現(xiàn)在可沒工夫哄,時間不夠,我得去sharen?!?/p>
阿妮戴上手套,掉頭從落地窗那邊走,經(jīng)過伊莫琉斯時抓著他的手喝了幾口更貴的,舔了舔唇:“老板,記得驗收哦?!?/p>
伊莫琉斯還沒來得及反應,便只見到她瀟灑離去、沒入月色的背影。
-
阿妮找到了第一執(zhí)政官今晚演講的禮堂。
禮堂內(nèi)外有守衛(wèi)巡邏,且已經(jīng)禁止無關人員進入,各個出入口守備森嚴。阿妮早有預料,她輕車熟路地尋找到通風口,準備爬通風管道干回自己當賊的老本行。
才拆開通風口的鋼絲罩,她忽然沉默下來,伸手比量了一下——
這個禮堂的通風管道只有手掌這么寬???!
難道你們蟲族真的發(fā)生過有刺客爬這個口兒拿著一把匕首捅穿執(zhí)政官的屁股這種事嗎?
阿妮思考了幾秒,嘆了口氣,嘀咕道:“不是吧,要我裸奔啊……”
雖然有些思想斗爭,但阿妮依舊果斷地選擇變回原型。她的身形不穩(wěn)定地開始液化,血肉軀干迅速溶解,卸去了模擬狀態(tài),這對于擬態(tài)獸來說確實太過赤裸了,阿妮出生以來雷打不動的理智值都降低了一些。
她變成了一團黏膩shi潤的粉色液體。
液體散發(fā)著濃郁的香氣,在地上的衣服里鉆出來,隨后將地上的衣服卷進液體里帶走,爬進狹窄的管道里。
她看起來很像一團半透明的草莓果凍,以一種半液體的形態(tài)滑動過管道,小觸手被收攏在原型里,蠕動的飛快,同時發(fā)出咕嘰咕嘰的聲音。
隨著她爬過,一道香氣殘留的shi痕也落在管道里,大概五秒左右就會干透。阿妮沿著曲折的通風管道爬進去,靈活地從液體里凝聚出一條小觸手輕輕一挑,撬開了另一邊的金屬鏤空的罩子。
罩子打開,她隨著慣性從高處掉落,啪嘰一聲落在地面上。
阿妮感知觀測了一下周圍,這應該是慶典禮堂的員工后勤休息室,在更衣間中,沒有攝像頭。她吐出衣服,擬態(tài)因子重新激發(fā)運作,變回了人形。
重新戴好手套,阿妮看了一眼時間,蒙恩星恒星時二十二點整,走廊上響起工作人員推車的腳步聲,她辨認了一下,是一位侍應生過來整理餐車。
推車聲停了,在門打開的瞬間,纖細清秀的男侍應生睜大眼眸,迎面被一只觸手卷住撈了進去。阿妮砰地一聲關上門,用另一條觸手堵住他的嘴,上下其手的扒掉他的衣服: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,情況緊急時間有限……工牌借我用一下?!?/p>
對方身后透明的兩對薄翼驚慌失措地顫抖起來。阿妮穿上他的衣服,戴好工牌,順便摘掉他身上的員工聯(lián)絡器放在自己耳朵里,輕咳一聲:“小蜻蜓,說句話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