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（第1頁）

“我其實很期待跟你見面，”阿妮踩實了他的肩膀，這個動作下，他肚子里被觸手鉆動出來的疼痛就變得有了反饋。零一三有些抗拒表現(xiàn)出來，但每一絲疼痛卻都如實地反饋給了她，“上次我只來得及學(xué)習(xí)你的能力，沒有測試你的其他價值。還好你是人類，我不需要像對老師那樣……算了，總之，人類很好，不吝嗇向任何種族傳播基因，龐大的人類族群已經(jīng)通過這個方式同化并吞掉了無數(shù)種族?！?/p>

“你……”零一三本是渴望疼痛的，但是這樣突如其來的痛楚卻來得太猛烈，讓他完全招架不住，他的身體不斷起伏，汗水滴落，聲音繃得很緊，“哈，你還是這么帶勁，我以為我上次吞下去的那玩意兒早就死了?！?/p>

上次兩人見面的時候，他不小心把觸手咽下去了一塊兒。

“是你非要咽下去的。”阿妮說，“你看，它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住在了你的身體里，跟你的器官融為一體。你要切掉它們換成義體嗎？它辛辛苦苦地改造你，讓你變成——”

她抬起靴子的頂端，勾起對方因為過度疼痛而隱藏在陰影里的臉，看著那只紅光閃爍的眼睛：“等待我的容器。”

這樣強烈的侮辱，零一三先是憤怒，可隨后竟然大腦活躍到了極點，他在疼痛中品嘗到了異樣的感受。就在兩人對視的下一瞬，阿妮突然猛地對著他的頭踹了一腳。

零一三被打得趴在地上，額角滲血，唇角內(nèi)側(cè)磕破了，血跡把嘴唇染透。他半天都沒有爬起來，捂住了想吐血的嘴，把滿口腥甜咽了下去，低低地笑起來：“妹，你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？還有，變異體都很難生育的。”

阿妮把改裝槍在手里轉(zhuǎn)了一圈，蹲下來，很熟練地打開保險裝置，將激光槍摁在他腦門上，微笑道：“我？不管我是什么，你伸手抓我的那里，都很沒禮貌?！?/p>

他輕嘶了一聲，終于從痛苦帶來的愉悅里清醒了點：“都是觸手，我又不知道哪個是，這把槍能把艙壁打穿，你悠著點?！?/p>

“全都是啊。”阿妮靠近他說，“每一條都有將近一升的黏液儲存在里面，你大概不會想知道它們能做什么?！?/p>

一條觸手伸出來拍了拍零一三的臉頰。他意識到阿妮到底說了些什么之后，眼神變得有點奇怪。那條觸手伸下去挑開他叮當(dāng)亂響的衣服，零一三猛然回神：“等等?！?/p>

阿妮把觸手卷成了一個小問號。

“再過五分鐘就是玫瑰號的例行航行檢查，一會兒飛行攝像頭會過來巡視?！彼f完，已經(jīng)嗅到一股明顯的甜味兒，阿妮似乎比之前更成熟，這種味道讓人頭昏腦漲，“……你要直播給別人看么？”

她考慮了一會兒：“有錢嗎？”

“我，你他的chusheng……”零一三脫口而出。

啪。阿妮抽過去一巴掌，抬指抵住自己的嘴唇，告誡：“不許罵人?！?/p>

他的頭偏向一邊，好半天才轉(zhuǎn)過來。詭異的是，男人強烈地喘著粗氣，他像是憤怒，可又不太像，渾身發(fā)抖地忍耐著什么。體內(nèi)的劇痛仿佛都消退了，他忽然用剩余不多的力氣抓住阿妮的手，埋頭靠在了她散發(fā)著香氣的肩膀上。

阿妮一開始沒懂他的異常，直到她聞到一股微妙的氣味，像是石楠花。零一三在肩膀上顫抖地呼吸，低低悶哼，無意義地又喃喃罵了一句什么。

“你……”阿妮想了想，自覺找到了原因，“我越來越成熟，觸手的味道現(xiàn)在確實會影響到異性。不過，你是不是也太……不受控制了？”

他沉默了幾秒，含糊地點頭，聲音干澀地說：“你比我還不禮貌?！彪S后抬手要把阿妮手上的激光槍挪開。她沒動，零一三轉(zhuǎn)而將兩人的星網(wǎng)手表貼了一下。

識別芯片靠近，兩個虛擬的環(huán)探了出來，藍色的光暈像是兩個手銬一樣繞在一起，分別拷在兩人的手腕上，隨后慢慢消失。

“隊友？”阿妮剛剛看的狩獵要求，組委會安排她參加的這次比賽并非單打獨斗，除了她以外，還有另外兩個隊友，但她還沒來得及看隊友的身份介紹就被零一三打斷了。

“我本來就不會殺了你，這把槍連保險都沒開。”零一三盯著她，“但想從你這兒討點兒債。妹妹，你從我那兒學(xué)得很好，就算我真把你切成一片一片的，也只會一邊切一邊愈合?！?/p>

“聽起來更痛了?！卑⒛菡f著收回了激光槍，不過這把也沒收進自己的學(xué)生包里，“下次想組裝什么東西可以找我，我技術(shù)更好，給你打折。還有，你確定兩個彼此仇視的人能通力合作？你不會想殺了我？”

“想?！彼f完，輕佻隨意地一笑，義眼里紅芒跳動，“但是更想先奸后殺。嘖……不過，你也搞得我挺爽的，都這么深入了解過，暫時合作一下唄。”

“你們做星盜的還挺能屈能伸?！?/p>

周圍的觸手收了回去，阿妮把他拉起來：“我坐c區(qū)12號，你在這兒重新處理一下你身上的……味道。腦子冷靜了再談?wù)??！?/p>

她整理好衣服，轉(zhuǎn)身離開。

阿妮離開的時間很久，當(dāng)她回來時，那位蛛族男性似乎也聞到了什么特別的氣息，他不安地歸攏頭紗，長及腳踝的黑發(fā)被薄紗牢牢覆蓋住。

“怎么了？”旁邊的妹妹問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