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妮嗅了嗅這味道,跟自己觸手的氣味對比了一下。
好像……還是她更香一點。
隨著響鐘打鳴,投注停止,三枚骰子在盅壁上碰撞出噼里啪啦地輕撞聲,男人修長精致的手指漸漸松開,離開骰盅,參與游戲的玩家緊緊地盯著他。
當當——開骰的燈光和提示音響了,男荷官打開盅蓋,三枚骰子共7點,小。
恰好贏了。
第二輪加倍投注,已經(jīng)有人退出賭桌,結(jié)果是15點,大。繼續(xù)贏,阿妮又收了一批荷官分配的彩注。
第三輪四倍,退出了一半,阿妮下注為單5點,對子,一賠八。
第四輪十六倍,大多數(shù)參與游戲的玩家都已轉(zhuǎn)為旁觀。阿妮下注為大,總和17點,全中,一賠五十。
到了此刻,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已經(jīng)漸漸變得有些不尋常。賭桌周圍只剩下零星的幾個人,除了阿妮以外全部都是社交場上聞名的常勝手。阿妮紋絲不動地坐在對面,手里攏著籌碼在掌中摩擦碰撞,潛心鉆研下一局的投注。
運氣好么?沒錯,第一局確實是運氣。
但從第二局開始,就已經(jīng)不單單是運氣問題。她只聽過第一局碰撞搖動的聲音,隨后便嘗試判斷結(jié)果——她能模擬出擬態(tài)種族的理論峰值,也就是說,阿妮進入深度擬態(tài)后,必然擁有最為靈敏的蜘蛛感應(yīng)。
聲響是空氣的震動。
加上她第一次蛻變期后觸器的進化,大量的感受器讓阿妮能比其他人更準確地判斷出震動。
面前的籌碼堆成了小山。在荷官計算完彩注之前,一直微笑著坐在對面的伊莫琉斯忽然開口:“雖然是第一次見,但我總覺得……跟你緣分匪淺?!?/p>
他的聲音自帶輕微的沙啞,像是實體星幣滑過細潤的砂紙。伊莫琉斯金粉交織的長發(fā)落在賭桌邊緣,薄唇柔亮,在燈光下美麗無瑕,沒有死角。
“跟我提緣分,是想要求饒么?”阿妮絲毫不給面子,她吃了一大筆莊家賠的利潤,反手壓住籌碼,盯著他金紅色的眼睛,“小蝴蝶,要是被我發(fā)現(xiàn)你作弊的話,我可是會生氣的噢。”
伊莫琉斯懶洋洋地笑:“真糟糕,捕食我可不是一個好選擇。你這個毒蜘蛛、壞女人,我可不是你百依百順的伴侶?!?/p>
蝶族也是女王主宰,但卻是為數(shù)不多的平等種族。他們的婚姻制度淡化到幾近無形,大多都是美艷又毒舌的獨身主義。而阿妮警告他的原因也很簡單,這個種族大多都是優(yōu)秀的幻術(shù)大師,他們散發(fā)著迷亂香氣的鱗粉,讓蝶族在詐騙和dubo方面無往而不利。
第五輪,二百五十六倍,除了兩人之外的其他玩家全部知難而退。
連圍觀的每一個人都屏氣凝神,生怕發(fā)出任何一點兒聲響影響兩人的決策。但這一次,落入她耳中的聲響變了,她手中的籌碼輕輕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遲遲沒有落下。
伊莫琉斯在調(diào)整骰底。
阿妮輕敲賭桌,心里其實并不意外——骰盅里清脆的碰撞聲,逐漸走向一個明確的結(jié)果。骰停,她正好也下注完畢。
她買了全圍,圍六,意思是賭三顆骰子都停在六,即十八點。
伊莫琉斯抬手解開骰扣,掀起玻璃罩的前一秒,她的手驟然攥住對方燈光下纖瘦的皓腕。蝶族輕盈得沒有骨頭,被牢牢捉住,他沒有動,說:“好過分,抓痛我了?!?/p>
兩人的距離已近在咫尺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