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（第1頁）

藍色睫毛迅速擦過她的臉頰，鮫人想扭開頭，被死死的抓住。成年的女鮫人力氣巨大，性情更為殘暴，恍惚之間，他以外自己面臨著一位同族。

“你的意見對我很重要?！卑⒛葜貜?fù)說，她的語氣像懇求，甚至有點可憐和無辜。

鮫人有點發(fā)抖。

他知道這是一個古怪的女孩。自從半個月前發(fā)生那起該死的星艦事故，就被這個女孩想盡辦法地控制了。

“你，”他說，“你這個怪物。你怎么可以、怎么能……”

外表更改和實質(zhì)變化，他還是能分得出來的。

阿妮的手沒入他的藍發(fā)，尖銳的指甲像是下一刻就能剖開他的腦袋。她說：“我想聽正面回答。”

鮫人卻死死地閉上了嘴。

這個怪物到底是什么東西？她根本不是簡單的外表變化，而是真正變成了一只陸地形態(tài)的鮫人?！瓫]關(guān)系，只是陸地而已，只有腿的話根本就不算是……

阿妮抬腳跨入了這個對她來說太深的玻璃缸。

一個普通人類踏入水中，會被鮫人輕而易舉的殺死。哪怕這個鮫人的尾巴上綁著控制他的電擊器，哪怕他受傷多日沒有養(yǎng)好，連水都離不開。

他驚詫地看著阿妮。

下一瞬，一條跟他一模一樣，美麗璀璨得如同藝術(shù)品的銀色魚尾在水中展開，忽然間卷住了他的尾巴。

有那么一刻，鮫人是真覺得世界不如毀滅掉，自己還不如瘋了。

阿妮卷著他壓在玻璃缸底，開口在水底跟他說：“有沒有哪里是我沒學(xué)到的？”

鮫人在水底急促的呼吸，他憤怒地張開嘴，咬在阿妮按著他的手臂上，尖牙留下一條血紋。他的聲音在水底帶著鮫人標(biāo)志性的輕微嘯鳴：“為什么要變成這個樣子，你不是宇宙人類嗎？你到底要對著我研究什么？！”

“我很像個人類嗎？”阿妮好奇地問。

“……”他要瘋了，恨恨地說，“不。你像個怪物?！?/p>

“我不是人類?！卑⒛輿]有生氣，解釋道，“我沒有同族了，我就是最后一個……嗯，怪物。我們種族沒有雄性，我只能?！?/p>

她停下來，不知道該怎么說。

“……雄性滅絕了嗎?！?/p>

“你可以這么理解吧?！卑⒛莸溃拔已芯苛四氵@么久才學(xué)會變成這樣的，在遇到你之前，我只模擬過宇宙人類，你知道么，隨處可見的那種。我模擬了十八年?！?/p>

她看起來很高興，話也比平常要多：“宇宙人類非常多，樣本量大，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，研究起來很容易。我沒遇到過那些打過基因藥劑、或者突變的人類分支，只會模擬成普通的那種。普通的宇宙人類根本承載不了我的繁衍任務(wù)。”

“……什么？任務(wù)？”

已經(jīng)星海歷

麟猜到她要采集什么。

他昏迷醒來的第一天，她拿著一把刀往魚尾里植入了電擊器。當(dāng)時他暴怒的掙扎，過程中撞碎了房間里唯一還算值點錢的水晶獎杯，獎杯底鐫刻著“特優(yōu)生”字樣。

怎么會有這樣的特優(yōu)生？

阿妮采集了他的血液，鱗片，發(fā)絲……她撿起獎杯殘余的底座，滿手腥紅，一邊洗手一邊把“特優(yōu)生”上洇著的鮫人血跡洗干凈。

那個碎了的水晶獎杯就放在魚缸旁邊的矮木架上。

阿妮的身形擋住了他的視線。她松開牙齒，伸手撫摸麟耳后那條紅腫了的窄隙，鮫人渾身發(fā)抖，用力箍住她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