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碼……在熬不住的極限,再跟她說說話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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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妮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。
359星恒溫二十五度,就算脫光了都不該覺得冷。她默默地摸了下鼻尖。
不遠處,被交給安妮的新馴獸師分外緊張。這是“皇冠”馬戲團最后一次整體排練,明晚就要前往演出。
馴獸師的環(huán)節(jié)是最薄弱的,那些“獅子”、“老虎”懶洋洋地張開血盆大口,沒有吃掉面前這個新人,似乎就像安妮說的那樣,它們吃飽了。
流坐在她身邊。
訓練得越久,這位學妹帶給他的可靠感就越強烈。他才是那個更有經(jīng)驗、年齡也更大的人,可在阿妮面前,他總是不自覺地聽從她的話。
還有接受她的幫助,默認她的強大。
學妹為什么對他格外優(yōu)待?流見過她對其他選手求助時面無表情的拒絕畫面,下意識對比起自己的待遇。他低頭喝水,忽然問:“那個藥,你還有嗎?”
阿妮看向他的腿。
舞者的演出服過度修身,他筆直的雙腿露在外面,腿型被舞臺高跟鞋修飾的相當優(yōu)雅。鮫人的尾巴很長,所以化為腿后比例也很好。
阿妮的目光上下梭巡了一番,沒注意到有哪里受傷。直到眼前的雙腿輕輕并攏了一下,似乎在對她的目光說拒絕,她才抬眼:“不是好好的?”
流:“疼死了。疼得像是有電鋸在砍?!?/p>
藍龍家最有勝負心的星海戰(zhàn)士,也免不了貴族家庭出身的嬌生慣養(yǎng)和傲慢別扭。他撒嬌的方式跟麟有些相似,只是老師這么講的時候更含蓄婉轉(zhuǎn)……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得到垂憐,但他似乎相當篤定他該被愛。
阿妮的腦海中掠過這段簡短分析,她掏出玻璃瓶,把黏液涂抹在掌心里,蓋在他的小腿上。
人魚的腿輕微震顫了一下,忍住沒有動。阿妮按著他的膝用力揉捏起來,黏液滾熱地發(fā)揮著作用。
流小小地痛呼了一聲,隨后閉上嘴巴咬緊唇瓣。他先是看她的手,又移開視線,飄過去望著她的臉。
麟的前女友……雖然是學妹,應(yīng)該也算是前嫂子吧?嫂子?呸,分手了,他又沒認麟當哥哥,那個逃避責任一意孤行的家伙。
流喉結(jié)微動,叫她:“學妹?!?/p>
阿妮頭也不抬:“嗯?!?/p>
“為什么這么,”他糾結(jié)了一下用詞,“照顧我?!?/p>
阿妮掃了他一眼,說:“順眼。”
因為他長得有點像老師。
畢竟是兄弟。
阿妮已經(jīng)很久沒見過老師了,她揉著揉著思緒飛遠,想到麟上次給她打通訊還是在古文明感染區(qū)之后。老師錄完語音包之后就沒再給她發(fā)消息……笨笨的鮫人,連身體都照顧不好。
決定分手的時候,老師也像往常一樣全盤接受,她記得麟哭著說什么“再也不要見到你”、“放過我”之類的話——他不會是真的討厭我到不想再聯(lián)系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