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擬態(tài)程度會根據(jù)對這個種族的了解而加深,
譬如她跟老師相處了半年之后,
連鮫人誘導對方保持溫順安定的信息素都能模擬。
對阿妮來說,觀察已經(jīng)成了一種本能。
她的視線籠罩住了墨綰,安靜地思索——介于原型和人形之間,蛛族是有半原型形態(tài)的,
不過那似乎也并不輕易示人。忽然,一股很輕微的力道落在腳邊,阿妮看著他抓住自己的衣角。
上面落了點灰塵,還不知何時刮破勾絲。墨綰擦拭了下布料,用手指撫過刮破的地方,損壞的織物在他手下立即變得平整精美,
他眉頭微蹙,
簡直有些難過地輕聲喃喃:“……大人怎么可以……這樣沒人照顧?!?/p>
這完全是蜘蛛的本能在作祟。從墨綰出生起就沒有怎么出過門,
而族內的大人們身邊都有伴侶照料,
他不能想象一個作為戰(zhàn)士的女人,
為了勝利和榮譽出生入死、勞累辛苦之后,
居然還要自己洗衣做飯。
阿妮偏過頭,下巴壓在手背上。蟲族相當排外,她從墨綰身上得到了很多不會寫在資料里的信息。
她不說話,
墨綰忍不住冒出心疼女人的泛濫憐愛,他仔細地清理過對方沾上灰塵的每一寸,擦拭她濺上血點的鞋側。
阿妮抬腳踩住了他的手。
黑發(fā)青年被摁了暫停鍵,渾身僵硬,一動不動。他心疼女人的腦子唰得一下清醒過來:這不是在蟲族母星,眼前這位大人雖然救助他、保護他,但是……
她沒有用力,好像調情似的輕輕碾磨他的手指,足底壓在對方敏感的指尖上:“你們的社會把你調理得很奇怪。被審判被控制、體型更小隨時會被吃掉的一方,原來會真情實感地心疼上位者。嗯……”
她認真地想了一會兒,聽到對方低低地喚:“阿妮大人……”
“啊,我不是對這個有意見,畢竟也不妨礙我的事。我只是意外?!卑⒛菡f,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?”
她一邊說著,一邊調整腳下的力道。手指是蜘蛛感應最密集的地方,她可以測試一下墨綰到底有多敏銳,以及他的承受能力。
對方的耳朵早就紅透了,他非常容易害羞,連指節(jié)都隱隱泛粉,輕抖了一下。墨綰不敢將手抽回來,他怕阿妮大人用力地踐踏,于是小心不安地回答:“只要好好對待阿妮大人,您也會保護好我的……對嗎?母父一直是這么跟我說的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