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7章（第2頁）

他停了停，這次，聲音里終于能聽出情緒：“我已經(jīng)受夠了。”

阿妮說：“結(jié)束這件事我馬上去伊甸看你。”

光屏沉默了一會兒。

她又道：“我嘴上說我拒絕了你的視角，但那是因為有其他人的隱私在。這我可不能承諾給你?。课易约菏裁磿r候切斷你的連接了，我總不能讓你看我和老師……對吧？”

光屏右上角有一個天使之眼的標志仍在轉(zhuǎn)動。

阿妮掃了一眼屏幕，繼續(xù)探查周圍的異常，她的作戰(zhàn)服可以屏蔽大部分廢棄物的輻射和垃圾星污染環(huán)境的化學物質(zhì)。阿妮鉆進一座廢棄的醫(yī)療中心里，繼續(xù)道：“我連洗澡都給你看?！?/p>

“我沒有看……”

“你沒有嗎？”阿妮打斷他。

光屏又安靜了一秒。阿妮看不到天使的表情，不過她猜測對方那張智械軀體應該沒有什么表情，要是她現(xiàn)在變成數(shù)據(jù)流鉆進去驗證一下，才能獲得一位智能生命情緒波動的證據(jù)。

她說：“你看，你也會說謊，不止是我?！?/p>

阿妮撥開醫(yī)療中心橫戈在辦公室門口的鋼管，踹開老舊的門，她道：“這應該不是你監(jiān)管工作的一部分吧，你這個偷窺狂。我走過的每一個攝像頭，你都會誕生一只新的眼睛，拿來盯著我。我路過那些機械護衛(wèi)，你會竊取它們的視角看著我走過去，我用通訊器掏骷髏頭的時候，都發(fā)現(xiàn)攝像頭自己亮了一下?！?/p>

“……”

“到了沒有攝像頭可用的垃圾星腹地，幽能干擾了你。你才冒出來說自己的處理器超載了，裝得冰清玉潔?！卑⒛莸溃巴蹈Q了這么久，有確定我到底是什么嗎？”

光屏上變化了一下，列舉出來幾種稀有種族的圖片。

阿妮掃了一眼，道：“說話呀，啞巴了？”

兩秒后，天使開口：“我不知道?！?/p>

“但你的能力太過可怖，對我、對公司、對整個智械族來說，威脅程度不下于宇宙星獸?！彼f，“無論你是出于某場實驗變異的成果，還是服用藥劑后得到了竊取智械族數(shù)據(jù)的技能。我都有理由監(jiān)控你……”

阿妮再次打斷他，話題轉(zhuǎn)得讓人意想不到：“你的數(shù)據(jù)庫還好嗎？”

她檢查過半，轉(zhuǎn)而走向醫(yī)療中心地下停尸房的深處。

地面上布滿廢棄垃圾和青苔，夾縫中生存著變異的原口生物。阿妮問完這句話后，對方的聲音又冷了一度，合成的男聲清寒無比：“它會讓我出現(xiàn)運行bug?！?/p>

這意思就是不太好。

阿妮第一次模擬智械就是源自對方的數(shù)據(jù)庫，她不知道自己殘留下來的程序遺毒有多么難清理，她獲取了天使的權限和部分算力，也就代表著天使在清除一個幾乎跟自己同級的病毒。

“聽起來好嚴重呢?！卑⒛菡嫘倪@么說，“如果我加入會不會好一點？”

“讓我再次開放權限給你？”天使冷冰冰地反問，“你會把我弄得一團糟?！?/p>

“讓我再侵入一次，事情就會變得更糟糕嗎？有時候一個解決不了的bug需要另一個bug來處理，只要你腦子不出錯就行了，別管里面是怎么跑起來的。”

“我認為，”他說，“事情還沒糟糕到讓你再進來一次，何況我預測不到你會做什么。”

阿妮撬開冷凍柜的動作停了一下，說：“凡事太保守可不好。你的嘴巴很冷靜，但眼睛總是泄露信息。每次我的觸手伸出來的時候，你就會調(diào)整焦距，放大仔細觀看?！?/p>

“我是為了知道你究竟是什么?！彼?，“就算沒有資料可以參考，也盡量收集你的特性，匯總歸類成新種族，或者更新變異方向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