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不是?!?/p>
“哪兒是你家?”
余遠洲思忖了下,搖頭道:“我沒有家?!?/p>
“那你,”段立軒嘆了口氣,“總得撿個地兒活啊?!?/p>
“是啊??偟脫靷€地兒活?!庇噙h洲悲涼地微笑著,“你說死這事兒不著急,那活這事兒也不著急。走一步看一步吧?!?/p>
余遠洲說話總是這樣。和和氣氣,但就是冰涼。雖然他沒明說,但段立軒知道,這走一步算一步里,自己不作為一個選項。
“洲兒啊,不是二哥死皮賴臉。你這明擺著離不了人,還可勁兒往外推我干啥?我出去捏個腳,你吭吭唧唧地不樂意。這會兒讓你跟我過日子,你又恨不得把我掄俄羅斯去。”
“要是有門路,我
葛蔓糾纏-36
沒窗的房間,燈白得晃眼。不流通的空氣,潮糟糟地往身上粘。五臟六腑像是長了真菌,腔子里爛爛癢癢。段立軒在小床上翻來覆去,回了一堆不甚重要的消息。最后還是沒忍住,蒙著被子偷點開醫(yī)護欄的照片,來來回回放大著看。
看著看著,他好像有點明白,為什么覺得這張照片好看——因為這是真正的陳熙南。
在他面前,陳熙南是陳樂樂。像只大裊花套子狗,撒嬌撒癡,分離焦慮,占有欲強,小酸脾氣。可也好哄,給點陽光就燦爛。
但離了他,陳樂樂又是什么樣的?大抵是照片上這樣的吧。好像誰都看得起,又好像誰都看不起。
他禮貌,不過是清高的禮貌。他溫和,可惜是疏離的溫和。
段立軒揪著胡茬,思索陳樂樂為什么是這樣的性格。想來想去,覺得大概因為這小子天生牛b。因為不怕被討厭,所以不會主動去討好。因為無需被認同,所以懶的先行去迎合。
這樣銅頭鐵額的一個人,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情,才能近乎無賴地去乞求一份愛情?
備胎也成。沒余遠洲多也成。你喜歡我吧,哪怕一點點…哎!烙鐵似的可憐話,反復在耳邊蕩著,惹得他直心酸!
心疼洲兒是真,在乎陳樂樂也不假??稍谥迌鹤铍y的時候移情別戀,他良心過不去的呀!
熟悉的心痛在xiong口卷著,段立軒忽然想起他八歲那年。父母離婚,他娘問他:小屁兒,你想不想跟媽。
咋不想呢。哪個孩子不親娘。可段雞屎死皮賴臉也要跟娘走。他要也走,這房里就剩一個聾啞的爹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