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大腚當(dāng)做沒看見,埋頭擦著缸。連扯衛(wèi)生紙帶噴酒精,擦得熱火朝天。陳大夫搓褲衩用的棗木馬扎,在他壯碩的屁股下?lián)u撼,發(fā)出吱吱噶噶的慘叫。
大鵬四下看了一圈,想湊上去幫忙。劉大腚一揮胳膊,不高興地罵道:“滾犢子去!孩子死了你來奶了,大鼻涕進嘴兒你知道甩了。這我都擦差不多了,早干啥來了!”
開玩笑,那缸上粘的是粑粑嗎?那粘的都是借口啊。雖然迫于陳三哥的yin威來了,但能不見巨巨一面還是好的。
大鵬搶不到擦屎的活計,只能拼命找事做。一會兒抹桌子一會兒倒垃圾,顯得自己很忙。就連地上扔的一個塑料袋,都要撿起來仔細(xì)疊好。
“嘖,我他媽叫你來干保潔的?”段立軒招手道,“過來!跟我去喂里邊兒的?!?/p>
大鵬哭喪起臉,尿急似的來回扭:“二哥,我害怕?!?/p>
大鵬害怕,段二爺也怕啊。除了陳三哥,沒人看到巨巨能不怕。但獨怕怕不如眾怕怕,與其一人抗下所有,不如托個兄弟下水。段立軒拎出桶里的垃圾夾,給出極限二選一:“你是喂食兒還是夾粑粑?”
大鵬看看他右手的盤子,又看看左手的夾子。心想要選喂食,就得跟巨巨臉對臉。還是夾奧利給劃算。兩秒發(fā)現(xiàn)目標(biāo),兩秒夾走,兩秒撤退??偣擦?,一咬牙一跺腳的事兒。
他上去一把拿過夾子,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:“我夾粑粑!”
定下分工,兩人開始全副武裝。穿上軍大衣,蹬上膠皮靴。再戴上電焊手套,活像菜市場賣魚的。
段立軒又從倉庫拎出倆塑料桶和一袋木屑,低聲囑咐著大鵬:“等會兒進去,我往左你往右。墻根有倆盆,一個窩盆一個澡盆。我喂它吃食兒,你給盆換水換木渣。換完找粑粑,夾完拿酒精紙擦。它要是滿地唰唰,別瞅,別跑,別咋呼。要不然一個屁嘣你身上,倆來月都散不掉?!闭f罷不等大鵬反悔,呼地拉開門,一腳把他踹了進去。
這是個朝南的書房,20平米左右。迎面通頂書柜,放著臺式iac。墻根倆實木大盆,盤著黑黃相間的一大坨。
進來之前說好,你往左我往右。可一進來,誰也不肯離開誰。胳膊擠著胳膊,半步半步地接近著。段立軒拿起桶里的喂養(yǎng)鉗,夾起死鵪鶉伸過去。屏息凝神地等了半天,巨巨半點反應(yīng)也沒給。
段立軒也不敢上前,把鵪鶉在它身上轉(zhuǎn)圈晃:“哎!吃飯了!哎!”
“是不是不樂意吃?”大鵬問。
“鵪鶉不樂意吃,那啥樂意吃?龍肉?。吭奂揖瓦@條件,不吃等餓死!”段立軒說著,把鵪鶉往蛇身上懟了懟。又懟了懟。
他眼睛忽地瞪大,直勾勾地看過來:“…哎我草了。”
大鵬也緊張了:“咋了?”
“梆硬了?!?/p>
“不是吧二哥!”大鵬秒變盯襠貓,不可置信地問,“你這么猛的?”
“滾你媽的!我說蛇!”段立軒說罷也顧不上害怕,拽著大鵬蹲到蛇邊上。倆人圍著仔細(xì)觀察,拿鉗子敲了敲。
“哎我,二哥你聽,跟木魚兒似的了。”
“別他媽敲了!讓你上這兒消業(yè)來了?”段立軒打掉大鵬的胳膊,又琢磨了會兒,“哎,是不是凍僵了?”
“不能吧?都四月份了?!?/p>
“那是不是睡著了?冬眠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