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一腳蹬在男人屁股上,直接給踹出了屋。嘭一下關上門,罵罵咧咧地往回走:“燙得什么b發(fā)型兒,跟他媽泰迪站起來了似的。”
陳熙南還在氣頭上,但實在是想笑。嘴角抽來抽去,像個程序錯亂的機器人。擰開保溫杯喝了兩口茶,這才收拾好表情:“不要在醫(yī)院生事,醫(yī)務科會扣我錢?!?/p>
“這種der炮你慣他干雞毛?家里缺祖宗養(yǎng)?。俊倍瘟④幫\臺上一坐,嘩啦一聲甩開折扇,“穿個破迪奧還裝上b了,都不抵說他穿了條紅褲頭子?!?/p>
陳熙南思索了會兒,還是沒按耐住好奇:“為什么?”
“那要變成鬼,不得老兇了?”段立軒搖著扇子,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,“nē鬼都穿紅的?!?/p>
這回陳熙南徹底繃不住了,低頭哧哧地笑起來。手指摁著嘴唇兒,肩膀頭直顫。
段立軒看他終于肯笑,湊上來問道:“哎,說正經的。你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口子?我聽說你挨刀了?”
陳熙南臉上又變回冷淡樣子,低頭收拾診臺上的零碎:“沒有的事。”
段立軒咂了下舌,拿扇子挑他下巴:“小裊花套子,氣性還挺大。我那不是有事兒嗎。再說了,這都回來跟你賠禮了。電腦我不懂行,你要是看不上,二哥帶你上國美挑去。消氣兒行不?”
“得了吧。”陳熙南拍開他的扇子,拄著扶手交疊起腿,“你明知道我想要什么,也明知道我想聽什么。”他掃了眼診臺邊戳的電腦,搖頭冷笑,“可你懶得操心。寧愿隨便摡摟(gai
lou)點玩意兒糊弄我?!?/p>
段立軒瞇起眼睛,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會兒。
“那泡個澡兒去?”他冷不丁地道。
陳熙南緩緩抬起臉,兩個膀子硬成了晾衣架:“你說什么?”
“陪我泡個澡兒去。幾天沒搓,后脊釀直刺撓?!倍瘟④帍难笊焓?,用扇子戳后背。衣服被扇骨掀上去,露出一小截蜜腰,“咱哥倆兒坦誠相見,好好談談?!?/p>
“坦…”陳熙南猛別過頭,喉結滾了好幾下。揪著嘴唇,睫毛扇得像撲棱蛾子。幾次想要說話,都沒能說出來。
“我,那,不,不一定,幾點下班?!?/p>
“那就等你下班兒。”段立軒繼續(xù)戳后背,橫著豎著斜著,“再去吃頓飯,捏個腳。這回算誠意不了?”
陳熙南沒說話,虎口撐著額頭。掌后的兩頰不住上涌,推得顴骨要升天。
段立軒看他半天不說話,面子有點掛不住了。扇子一收,從診臺上跳下來:“不領情拉倒。老子倒不至于上趕著!”說罷一甩衣袖,氣哼哼地往外走。
“我六點下班!”陳熙南站起身,幾乎是用喊的叫他。拄著診臺,耳朵紅得像兩疙瘩燒烤炭,“我盡量…六點下班?!?/p>
段立軒回頭拿扇骨點他,歪嘴笑了下:“成。到點兒接你?!闭f罷快步走出了診室。
陳熙南一屁股坐回轉椅,癱開兩條長腿。一手抻抖著衣領,一手在臉邊扇風。迷離著眼睛,輕而急地喘著氣。
“陳樂樂??!”熟悉的聲音像一只大手,又把他從座椅里擠了出來。
正午的陽光在門框里打出方形,像一束暖黃的舞臺燈。段立軒扇面搭著涼棚,茶晶鏡子掉到鼻尖。在鏡片與扇面的狹縫中央,眉眼錦緞般地閃動著:“拉黑給我解了!寫上二哥哥,放置頂!”說罷又嗖一下沒了影。
陳熙南仍呆呆地看著門口,兩個胳膊細微地打顫。
在兩枚手掌的中央,泛黃的診臺上,炸著蛇鱗般細密的熱汗。
作者有話說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