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旁一側腦袋,身邊沒有人。桌上放著瓷盤子。蓋著滿是霧氣的保鮮膜,看不清盛著什么。
“陳樂樂?”他叫了一聲,屋里靜悄悄的。
上班兒去了?這童蛋子兒能行嗎?他心里惦記著,掀了被子要起床。剛動彈點,腚上劈過一道閃電。
他半張著嘴愣神,眼珠亂顫。小心翼翼地再動下腳,又一道閃電。
“陳樂樂!!”他怒嚷了一嗓子,屋里空得都蕩回音。他摸過手機,準備給陳熙南打電話。
剛點開對話框,就看到了陳熙南的消息:出個急診,盡快回家。老實臥床,不要亂動。還接了個小熊摸頭的表情包:乖哦。
“草!”段立軒一把扔了手機,氣得直咬牙。
混了這么些年社會,只知道人不可貌相。沒想到這攻也不可貌相。破裊花套子,敢搞定他的腚?真是活膩歪了!老虎不發(fā)威,當他小腳蛤?。?/p>
段立軒罵罵咧咧地往后摸,沒摸出名堂。又齜牙咧嘴地站起來,對著衣柜的鏡子掰腚。雖然姿勢挺羞恥,但羞恥不止疼。
脖子都要撅折了,只看點腫,沒瞅見沒裂口。嘶嘶哈哈地直起身,哆哆嗦嗦地找衣服。剛拉開衣柜門,入目就是一條白蛇。
他嚇得往后一退,直接仰回床上。擴開的視野里,橫豎九個造景缸。像一個個迷你盤絲洞,窩著各式各樣的長蟲。或卷著,或游著,大大小小,花不溜丟。
他扯著被子摔下床,不小心踢到了個儲物箱。亮黑的分叉蛇信,從箱蓋的縫隙里略略。透白的塑料后,清晰地看著一大條子。
屁股嗷嗷疼著,頭皮簌簌麻著。心里千言萬語,最終只能匯成一句國粹:“哎我草了??!”
情急之下看到門上掛著一條黑色沖鋒褲。也顧不上講究,扯過來就蹬上了。扶著墻根,連滾帶爬地往外逃。
先去放了個水。大的不敢撇,怕休克在廁所?,F(xiàn)在他相當于半個貔貅,菊花從消耗品升為裝飾品,輕易用不得。
簡單沖了個澡,又蹭到廚房找水喝。瞅著一箱礦泉水,全是2l裝的。水池邊是陳熙南的保溫杯,倒扣在吸水墊上晾干。他拿來倒了半杯水,拉開冰箱找冰塊。
冰箱冷凍室兩個格子。上面那格平平無奇,下面那格略顯詭異——貼著藍框標簽紙,水筆寫著‘陳熙南’。
段立軒有點犯嘀咕,干嘛在冰箱格里寫名?但也沒深合計,倆都拉開翻了翻。上面那個塞滿速凍食品,什么大蝦牛排蔥油餅。沒看到冰塊,他又去拉下面那格。里面都是乳白色塑料袋,整整齊齊地系著。還是貼著藍框標簽紙:粉皮。白霜。大白。小白。跳跳。
段立軒扒拉開白霜那個袋子,白花花一片。以為是冰塊,隨手掏出來一把。直覺有點不對,乍一下還沒看明白。湊上去仔細一瞧,才發(fā)現(xiàn)居然是剛長毛的小肉耗子。
他嚇得一甩手,跳到池邊上瘋狂洗手。冷凍的小耗子披哩撲籠地砸了一地,在腳邊打著旋兒。
正罵罵咧咧地壓洗潔精,就聽到大門處傳來響動。也顧不上閃電劈腚,他支腿拉胯地沖出去:“陳樂樂我草你大…爺?!?/p>
門口一個陌生禿哥,長得又黑又壯。手里拎一兜包子,正倆腳踩著脫鞋。
段立軒和韓偉大眼瞪小眼,兩臉懵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