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以為是場酣暢淋漓的合作,途中卻出現(xiàn)了重大意外:段立軒也喜歡上了余遠洲。
不怪丁凱復迷糊,這余遠洲魅力太大了。玉質金相,冰雪聰明。通情達理,傲骨磷磷。金絲眼鏡總擦得锃亮,跟誰都不卑不亢。
段立軒曾試探著表白,但被利落地拒絕。不過他也沒氣餒,想著感情的事來日方長,當務之急是解決瘋狗。
然而眼看勝利在望,局勢卻陡然反轉。
丁凱復被悄無聲息地釋放。光速起訴段立宏,連夜劫走余遠洲,還把段立軒打成了偏癱。
這一下,段立軒手里的籌碼全沒了。他在段家身份特殊,屬于明面上的棄子,暗地里的棋子。一旦出事,沒人為他出面。
他能仰仗的只有自己。如果他倒下了,那他的威懾力也不復存在。所以他慌張、著急、心煩意亂。
靠著余遠洲偷來的機密,他保住了段立宏。但對余遠洲本人,他屬實無能為力。即便他知道此時此刻,對方正遭受著怎樣的折磨。
無能為力。
世上還有比這四個字更痛的事嗎?別人,段立軒不知道。但此刻,對于他來說,大抵是沒有了。
“他把洲兒給扣了?!倍瘟④幷f著,伸手去床頭柜摸包。掏了會兒才想起來煙被沒收,只得悻悻地收回胳膊,“上個月找東城一朋友,給他按非法持槍整進去了。沒想到這犢子賊幾把狗,兩邊兒都不得罪。清明前天瘋狗被保出去,也沒給我個信兒。”
“那你這是找瘋狗要人去了?”
“跟他談談,還有老損b的案子。案子談攏了,洲兒的事沒談攏,干了一仗?!倍瘟④庮~頭沁出了汗,順著顴骨淌了一溜。
“你也別太著急?!睂O二丫拿出一方小手帕,點吸著他腦門上的虛汗,“他要真喜歡那個余遠洲,也不能把人給咋地。”
“你不了解瘋狗?!倍瘟④庂M勁地翻了個身,背對著孫二丫,“剛見著洲兒那前兒,倆胳膊嚎青。說是瘋狗打的。這回…lgb的,我都不敢往深里合計。”
孫二丫跟余遠洲不熟,但他了解段立軒——非常迷戀人家,說是癡狂也不為過。不僅給買了套別墅、送了200萬現(xiàn)金,還到處活動關系給介紹工作。直到今天,為了余遠洲招惹丁瘋狗,把自己送進icu參加復活賽。
“真是春蠶到死絲方盡,蠟炬成灰淚始干吶?!睂O二丫惆悵地拽了兩句詩,扒著段立軒的肩膀恨鐵不成鋼,“我的老寶貝兒,你為了個余遠洲,還要把自己燒成灰兒啊?人家自始至終都沒拿你當回事兒,你看不出來?你那腦瓜子里都裝的啥?豆渣子摻屁?。俊?/p>
他操著正宗寧古塔口音,重度平翹舌不分?!盒Q’說成‘春饞’,‘自始至終’說得像‘至屎至中’。要放在平常,段立軒非得損他兩句。但當下,他一句話都沒講,只是把臉埋進枕頭。
慘白的枕頭,慘白的紗布,慘白的被褥。看不到人,只看到慘白中輕微的顫動,像棲了只垂死的粉蝶。
孫二丫哄睡般拍著他后背,一下又一下。眼神慢慢由疼惜變成了狠毒,咬著牙道:“我去做了瘋狗?!?/p>
段立軒本來正難受著,聽到這話樂了:“操。這屁讓你放的,上稱都得少二兩?!?/p>
“正面剛不過,還怕陰不過嗎?”孫二丫冷哼一聲,妖嬈地往耳后別了下頭發(fā)。蘭花指翹得老高,好像戴了清朝娘娘的護甲套,“明爭不了,咱就暗度。暗度不了,就陰了他。哼,論他再怎么狂,也沒長倆腦袋?!?/p>
段立軒伸出右手,唰一下扯掉他的絲巾。在臉上胡亂抹了兩把,順手搭到床邊。
“行了。少放兩句兒,別他媽擱我這兒減肥啊。說正經的,你認不認識東城有個叫老鱉的?”
“哎你個王八羔子!”孫二丫看那晶亮的絲巾,尖著嗓子罵他,“這好貴的,一條要兩千塊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