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（第3頁）

“使勁兒啊二哥?！?/p>

“不好使了，真推不出去了?！?/p>

“那我給二哥掰掰吧?！?/p>

“別動！！我還能推點(diǎn)兒！”段立軒咽了口唾沫，又努力地伸直胳膊。疼得額頭沁汗，嘴里呼呼直喘。

一看他難受，陳熙南態(tài)度軟了。手指按著他的二頭肌，說話也恢復(fù)正常：“肩膀不要代償，一點(diǎn)點(diǎn)來?！?/p>

康復(fù)訓(xùn)練的內(nèi)容簡單而枯燥，但陳熙南一秒都沒坐下。全程站在床邊護(hù)著，生怕有半點(diǎn)閃失。就連喝水，眼神都沒錯開過一秒。

別說當(dāng)事人，就連段立宏都看感動了，說什么也要請他吃飯。

段立軒想起周大筋的話，就尋思幫著拒絕了：“他忙?！?/p>

“好啊。”

兩人幾乎同時脫口而出，又對視了一眼。

“你不樂意去就不去?！倍瘟④幍?。

“嗯。我為什么不樂意？”

“你不是不喜歡應(yīng)酬嗎？”

陳熙南蹲下身，往背包里收拾道具。手上不緊不慢，嘴里卷著舌頭：“我哪兒時候說過，我不喜歡應(yīng)酬??？”

段立軒掃了眼在門口掖襯衫的段立宏，壓低嗓子道：“陳熙南，咱倆敞亮兒的。昨兒晚上的話，要說準(zhǔn)了，那就我實(shí)話。不是你不好，是二哥心里頭有人了。要沒說準(zhǔn)，你就當(dāng)二哥自作多情，別往心上放。”

陳熙南沒有說話，只是垂著頭繼續(xù)拾掇。一柄白慘慘的脖頸，像是要被頭顱的重壓撅折。

段立軒從床沿探出半個身子，想看清他的表情。但陳熙南的頭好像一株背日葵，轉(zhuǎn)來轉(zhuǎn)去，就是不肯給他看。

躲閃的間隙里，他瞥見陳熙南正死命地啃嘴唇。心里頓時不好受了，伸手要去攙他胳膊。

陳熙南擺了擺手，拄著膝蓋站起來。揩掉唇上的血珠，用拇指和中指搓蹭著。等那滴血均勻地干在兩個指肚上，這才抬臉笑了下：“哦呦。是么？”

撂下這么個模棱兩可的回答，他拎起包走了。走到門口，段立宏親昵地勾住他脖子，回頭打了個響舌：“我倆走了嗷！”

直到門被關(guān)上，段立軒才回過味兒來。

嗯？「哦呦，是么」？啥叫「哦呦，是么」？不是，這犢子咋被甩還這么拽?。?？

他笑著操了聲，偏頭看向窗外。太陽全落了，只余一片暗沉晚霞。他重新從枕下摸出煙盒，叼了根點(diǎn)燃。深深吸了一口，又瞇著眼睛緩緩吁出來。

他和陳熙南有可能嗎？平心而論，有。

這小子的模樣他稀罕，為人也不錯。哪怕是那些溫吞的嘟囔，酸溜的京片子，他都沒真煩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