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服就在床邊小幾上,十九離開前給他疊得整整齊齊,伸手一夠就能夠到,還需要葉霄遞?
“外頭冷。”趙思洵撒嬌道,“我怕凍著。”
深秋入冬,大慶的粱都已經(jīng)飄起了雪,趙思洵一個天生南望人,實在有些受不住這天氣。
葉霄是頂不住他撒嬌的,只能暗暗一嘆,起身認命地走過去拎起衣裳給他。
趙思洵沒有接,只是用水潤潤的眼睛看著他,小聲問:“我要是想讓你拿去炭盆那里烤烤熱再穿,你會不會生氣?”
葉霄聞言,一臉冷漠道:“你說呢?”
“霄哥哥那么好,一定不會的?!壁w思洵目光堅定。
葉霄從鼻尖里哼出短促的氣,強硬道:“穿上。”
好吧,趙思洵也只是隨便說說,見好就收還是懂的。
他伸出手抓住衣服,然而驚訝道:“咦,不冷呀?!?/p>
葉霄放開手,不動聲色地收回內(nèi)力,重新坐回桌邊,給自己斟了一盞茶。
他捏緊杯子,心底有些發(fā)懵,為什么他爹為他娘干的蠢事,他竟也順手做了?
見趙思洵還在左看右看,似乎百思不得其解,葉霄心下發(fā)虛,怕露出端倪,便催促道:“還不快穿上,等著涼嗎?”
“哦?!壁w思洵鼓起勇氣,滾出被窩,三下五除二便將便服穿好,隨手攏了一把頭發(fā),摸出床邊的一根簪子固定,就坐在了葉霄身邊。
聽著里面的動靜和點亮的燭火,高山端著飯菜推門進來。
兩副碗筷,還有兩個小酒杯,溫了一壺酒,顯然是覺得這兩位得促膝長談。
高山擱好酒菜,便低聲道:“殿下,那小廝沒回來,死了?!?/p>
他的話讓葉霄微微側(cè)目,而趙思洵卻面容淡淡道:“死在哪兒了?”
“兩條街外的一條水溝里,說是失足掉下去,冬天水冷,沒爬出來?!?/p>
趙思洵點頭,“知道了,你下去吧?!?/p>
“這尸體……”
“你派人去撈起來,然后找個地方埋了,以后有機會再帶回南望去吧?!?/p>
“是。”
高山悄悄帶上門離開。
趙思洵舉起筷子扒拉兩口飯,又喝了一口湯說:“那是南望的一個細作,我讓他替我送個口信,現(xiàn)在被人滅口了。”
“這里都是眼線,你不該讓他去?!比~霄道。
他神不知鬼不覺地翻進這座別館,自然已經(jīng)將周圍看得一清二楚。
這話十九也說過,趙思洵笑了笑,“不去的話,又怎么體現(xiàn)出我愚蠢無知,孤立無援呢?”
葉霄一聽,就知道一切都在趙思洵的局,于是平靜地問:“你又打算對付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