數(shù)度紅塵糾纏,最終一個皈依佛門,以一幅畫像念一生,而另一個心灰意冷,轉(zhuǎn)頭另嫁良人。
只是這段孽緣唯一苦了的只有那個孩子,最是無辜,最是可憐。
傅虹渺自問不負(fù)甄長川,自欺不負(fù)云霄宮,然站在門口,看著里面的秀兒,她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不負(fù)二字。
灼灼的視線猶如實質(zhì),秀兒轉(zhuǎn)過身,一眼撞見這位雍容華貴的夫人,頓時怔住了。
母女倆彼此對視,傅虹渺眼眶逐漸shi紅,然動了動唇,卻不敢相認(rèn)。反倒是秀兒,在怔愣之后,微微彎眉而笑,低低地喚了一聲,“娘?!?/p>
她一身樸素,不施粉黛,然而那眉眼卻像極了飛虹仙子,這一笑,更盛。
剎那間,傅虹渺潸然落淚,再也忍不住,飛進屋中,一把抱住了女兒,緊緊相擁低泣,“阿秀!”
秀兒聽著這壓抑的哭聲,感受肩頭的shi濡,也維持不住臉上的笑,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,可是她知道,自己并沒有多少激動,相反很冷靜,被一股悲哀深深籠罩著。
她抬起手,輕輕撫摸著傅虹渺的后背,說:“娘,爹死了?!?/p>
傅虹渺的哭聲有了一瞬間的停頓,接著她緩緩站起身,美艷的臉龐染著晶瑩shi漉。
她看著秀兒直直望著自己的眼睛,最終暗了暗神色道:“我聽說了?!?/p>
“那您會為他報仇嗎?”
此言一出,飛虹仙子的眼神微微閃爍,她移開視線,牽著秀兒的手走到桌邊坐下,輕輕一嘆,“此事哪有那么容易,再說,他究竟怎么死,誰又能知道呢?”
然而秀兒卻淡淡道:“不是葉霄殺的嗎?”
傅虹渺的瞳孔皺縮,她驀地看向秀兒,“你這是聽誰說的?你知道葉霄是誰嗎?”
“云霄宮宮主,我見過他?!?/p>
傅虹渺一愣,“什么時候?”
秀兒笑了笑,“博洋湖上的水鬼道,我們同一條船,說來若不是他,我可能就見不到您了。”
雖然水鬼道上發(fā)生的事不過才兩日,然而姚家消息靈通,早已經(jīng)知道了大概,也是水匪倒霉,正好在葉霄趕往鹿城的時候搶劫商船。
傅虹渺眼神一動,“所以的確是葉霄斬殺了浪白帆?”
秀兒點頭。
“就他一個人?”
秀兒再一次頷首,回憶起那日,依舊驚心動魄,難以置信。
“我第一次見到有人好像神仙一樣,能隨心所欲馭水為己用,可為冰雪化劍,可為囚籠困敵,也可瀑布掛川,護住一整條船,只要有他在,再多的水匪也抵不過他一劍?!?/p>
傅虹渺聞言,喃喃道:“具化象之力,他果真已成大宗師?!?/p>
秀兒回頭,看著她,仿若無知地問:“娘,你殺不了他,對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