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使團(tuán)出發(fā),由五百名虎賁軍護(hù)送,浩浩蕩蕩地離開京城。
然而除了鴻臚寺官員之外,夷山王還帶了一名貌美侍妾相陪,聽聞寵愛非常,特地命人打造了一輛寬大又精致的馬車,鋪著奢華錦緞,燃著香爐,里面就是并躺翻滾都綽綽有余,紗幔放下,隱隱約約,惹人遐想。
十九安靜地坐在一旁,剝著一顆水潤飽滿的蜜桃,纖美的手指握著一把精致的小刀,細(xì)細(xì)地切成了小塊,然后插上小簽子,以備趙思洵享用。
聽話懂事,知情知趣,眉眼柔順,長相絕色,怪道夷山王會將她帶在身邊。
來送行之人見此,不由心生艷羨。
以望帝對趙思洵的重視,讓他這趟離京來送行之人繁多,不管多忌憚,幾個兄弟輪番來一茬,傾歌舞月共飲酒的紈绔再一茬,還有奉命前來的官員又是一茬,聲勢浩大,禮儀十足。
甭管是希望他客死異鄉(xiāng),還是活著回來攪弄朝局,一個個看起來都挺舍不得,有些演技夸張一些,甚至老淚縱橫,趙思洵都不知道這人是誰。
好不容易都消停了,十九遞上清涼的瓜果蜜桃,柔聲道:“殿下,解解乏吧。”
趙思洵的確口渴,接過果盤就吃起來,想了想,他喚了一聲,“高山。”
高山撩起帷幔進(jìn)來,“殿下?!?/p>
“把這個送到后面的馬車?yán)锶??!?/p>
“是?!备呱浇舆^果盤,但是沒忙著離開,反而將袖間的一張小紙遞了過來。
趙思洵看到上面的煙花印記,揚了揚眉。
當(dāng)所有人的目光流連在那輛奢華的馬車上,想要借機(jī)窺伺那位夷山王的嬌寵之時,有些人的注意力卻在隨后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中,廂門緊閉,毫無動靜,只有一名老把式駕著車,連個周圍服侍的都沒有,實在看不透里面坐了什么人。
這份好奇當(dāng)然也包括已經(jīng)成為夷山王府護(hù)衛(wèi)的虎賁衛(wèi),聶冰這新任統(tǒng)領(lǐng)打馬過來的時候,還看到另外四個百戶正湊在一起往那馬車廂看。
“看不到還看?”聶冰問。
“大哥?!蔽迦嗽诨①S衛(wèi)的時候關(guān)系就好,這次一同被歸入夷山王麾下,干脆直接拜了兄弟,聶冰武功最高,年紀(jì)最大,當(dāng)仁不讓便是長兄。
晁光說:“看不到不打緊,只要感受的到氣息就行?!?/p>
“那知道深淺了?”這話聶冰問的是閉眸側(cè)耳,凝神細(xì)辨的裴永鋒。
雖然虎賁軍為練殺陣,疊代威力,所修內(nèi)功心法多為相似,甚至可為一體,但因個人資質(zhì)天賦不同,擅長亦有區(qū)別,每個人都有自己武功特性,裴永鋒便擅長分辨氣息,以氣觀人。
武者和普通人的氣息有差,功力越高,就越綿長細(xì)微,一呼一吸與周圍環(huán)境融為一體,叫人難以察覺。雖然他還沒有邁上宗師之境,但是這手聞聲聽氣的本事,就是張昊都逃不過。
話畢,裴永鋒睜開眼睛,然眉頭緊皺,在兄弟期待的目光下最終不確定道:“與常人無異?!?/p>
“普通人?”
詫異之聲中,他們又看了看馬車,總覺得這話不可信。
都說夷山王御前一口拒絕了清虛派玉書真人隨行,連宗師都不屑一顧,可今日出行卻多了一輛神秘的馬車,各派勢力,各路高手都紛紛盯著,怎么可能是一名普通人!
“也有可能返璞歸真。”
最憨厚的童天成撓了撓腦袋問:“那得是什么境界?”
“要么沒境界,要么……”
裴永鋒接口道:“有時候遇上護(hù)國仙師也是這樣類似的感覺?!?/p>
剎那間,四人齊齊看向聶冰,年紀(jì)最小的顧照咽了咽口水,問:“大哥,殿下沒有什么交代你的嗎?”他朝那輛馬車努努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