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明禮一字一頓:“你再說一遍?”
桑邇像只急了亂咬的小兔子:“孩子甚至不是你的,你到底在意些什么!”
“是啊,”周明禮忽然笑了,“有什么好在意的?”
那笑容充滿了殺意,令人毛骨悚然,“我倆已經(jīng)沒有關(guān)系,那就算我擰斷你的喉嚨,你應(yīng)該也不會在意吧?”
桑邇渾身一凝,張開嘴想說些什么。
可她被掐著,緊張使她的呼吸亂了節(jié)奏,嗆到了氣管,猝不及防地劇烈咳嗽起來。
“咳!咳!”
那一瞬,周明禮似有一閃而過的清醒,手上的勁道明顯變小。
桑邇瞅準時機,用盡全身力氣,猛地推開了他。
但她沒把握好力度,自己反而失去了重心,向后倒去。
周明禮瞳孔驟然一縮,伸手要去拉她。
可桑邇根本不想碰他。
她隔開他的手,任由自己跌坐在冰冷的地磚之上。
周圍的護士醫(yī)生早就嚇傻了,見狀終于反應(yīng)過來,紛紛去扶桑邇。
周明禮微怔,欲動身向前。
桑邇卻尖聲呵住了他:“你別過來!”
她的額發(fā)微微凌亂,有幾縷垂落于眼前,遮蓋不住她眸底無處躲藏的驚惶。
周明禮頓住身形,像是一座凝固的雕像。
醫(yī)生也勸道:“先生,孕婦的情緒容易不穩(wěn)定,您要不要先回避一下?”
周明禮一動不動,可他眼中倒映著的桑邇卻在不住地顫抖。
桑邇幾乎是帶著哭腔,反復(fù)念叨:“求你了,別靠過來。”
周明禮深吸一口氣,吩咐旁邊的手下,“看著她?!?/p>
說罷,轉(zhuǎn)身揚長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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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房里,桑邇坐在床上,環(huán)抱雙腿,膝蓋抵著額頭,靜默不語。
方才被周明禮捏住的下巴,此刻好像還在火辣辣地疼,腎上腺素的瘋狂分泌也使得心率無法減慢。
她開始后悔。
后悔為什么不答應(yīng)朱迪的邀約,后悔為什么沒有讓子彈穿過周明禮的眉心。
懼怕滋生出恨意,又讓不甘的種子發(fā)芽。
她恨那晚爬上周明禮床的自己,也恨她給他傷害自己的機會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