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桐想了想,一個“好”字脫口而出:“來,干了,為我們的相遇!”
酒非常好喝,顏色血紅,帶著一股自然的芳香,喝進(jìn)嘴里,唇齒留香。酒下到肚里,猶如瓊漿玉液,直透胸臆。
夢桐告訴楚子,這酒明朝就有了,是從江浙一帶傳過來的。由于喝的人多,釀酒的人就粗制濫造。在清末民初,九江城內(nèi)能釀女兒紅的沒有剩下幾家。這家老板一直保持著原來的風(fēng)味,釀酒地窖就在后院。人還未到,老遠(yuǎn)就聞著酒香。
楚子連飲了幾杯,還想再喝。
夢桐制止道:“悠著點兒,這酒后勁大!”
楚子拿過酒瓶,倒?jié)M了兩個杯子,他向著夢桐說:“敬你,天,天鵝蛋!”
夢桐詫異地看著楚子:“你叫我什么?”
楚子:“天鵝蛋!”
夢桐不解:“你怎么想到這個?”
楚子:“你剛才說店家是什么?”
夢桐:“癩哈瘼!”
楚子:“癩哈瘼想吃什么?”
夢桐把酒杯放在嘴邊,喝了一口,她隨口答道:“天鵝蛋!”突然,她意識到了,楚子變著法子在調(diào)侃自己。她笑了,是開懷大笑,笑得連嘴里的酒都噴出了。
夢桐笑夠了,平靜了。
幾杯酒下肚,兩人又說又笑,融洽的氣氛令兩人談話沒有了拘束,無形中將他們的距離拉近了。
夢桐不時偷偷看一眼楚子,她特別欣賞男人這種豪放不羈的風(fēng)度。尤其是楚子,溫文爾雅中帶有豪俠的威猛。這種男兒大丈夫的氣概,她身邊那些油頭粉面的男人身上是找不到的。
兩個人都餓了,猶如風(fēng)卷殘云,片刻功夫就將幾樣菜一掃而光,一壇女兒紅也喝得見了底。
夢桐:“看你一副正兒八經(jīng)的樣子,其實心里很壞!”
女人在說男人很壞時,實際是在夸贊男人。不是有句話說:男人不壞,女人不愛么?
當(dāng)然,這種壞是有分寸的,可以風(fēng)流,絕不能下流。
楚子試著問夢桐:“我還在重慶時,就聽西南聯(lián)大的教授說,九江有一位著名的收藏家?!?/p>
夢桐臉上的笑容一下凝固了:“上官東?我警告你,別去碰與他有關(guān)的事!”
楚子奇怪了,夢桐為何一聽上官東的名字,就談虎色變,還警告自己別去碰其他人和事。
“教授們說,上官東是個文物收藏家,我喜愛文物,也想試著研究,想結(jié)交這樣的良師益友,可惜,他竟先我而去!”
夢桐嘆息道:“天有不測風(fēng)云,上官東一家死得慘。”
楚子:“你知道是什么原因?”
夢桐:“不知道。日本人破城后,就包圍了上官南的家,不久,夫婦倆就被亂槍打死,他的長子上官南被日本人用刀砍成重傷,日本人放火燒了上官南的宅院,上官南被扔在火中,活活燒死!兩個幼子和一個小女兒,下落不明——”
楚子:“罪名是什么?”
夢桐“強(qiáng)盜殺人,還需要理由?事后,日本人就像無事一般,閉口不談上官東的事。”
楚子:“公理何在?”
夢桐:“強(qiáng)權(quán)之下,還有公理?曾經(jīng)有人過問過這件事情,上官東的私人律師,在北平開了一家事務(wù)所,他專程從北平來到九江,質(zhì)詢有關(guān)方面,幾天后,就在城外的亂墳崗,發(fā)現(xiàn)了他的尸體;上官東曾經(jīng)的管家,寫了上官東一家慘死的經(jīng)過,鋪在地上告狀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