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證件照可謂是拍得慘不忍睹,一般年輕的oga看到了肯定要鬧起來的,看起來太傻了。袁真竟然沒要求重拍,就這么刊登到醫(yī)院官方網(wǎng)站里面了,可見也是個不修邊幅的人,下面對他的介紹是麻醉科的麻醉師,兼急診手術室助理醫(yī)師,寧朗猜得沒錯。
他的值班時間選項已經是“不可選”的狀態(tài),想必已經不在醫(yī)院上班了,既然能跑來做保鏢,肯定有里,有一篇提到了“廚師長”老袁,他心中一動,開始去查這個“老袁”。
老袁在art里是沒有軍銜的,“老袁”就僅僅是“老袁”,所以寧朗查了幾個小時將軍名冊,搜尋art和air上百位袁姓將士,都沒找到他的蹤影。
數(shù)萬篇文章中提煉出來的“老袁”的信息,只言片語,提到的是他做飯有多么好吃,怎樣用最少的支出、最簡單的食材,在艱苦的戰(zhàn)斗年代里,怎么喂飽了數(shù)十萬的戰(zhàn)士。寧朗翻來翻去,終于有一篇記實報告寫到了一句相對來說,比較豐富的介紹,說“老袁”是于家的三代家仆,最早的那任“老袁”,還是封建時期的奴籍,到了后面,才從奴轉仆,參了軍,做了后勤兵老袁、廚師長老袁,現(xiàn)在的老袁,年近50歲,有三個兒子,最小的是一位oga,醫(yī)學校在讀。
家仆之子。
寧朗呼地松了口氣,全身無力地攤在了椅子上。他自己也是工薪階層出身,在水星這種“全a皆兵”的氛圍下,也沒有比老袁一家高貴多少,只是袁真這樣上不得臺面的“背景”,令寧朗沒那么緊張了。
他忙碌了幾個小時,已經身心俱疲,拿著桌上那水晶杯,去到咖啡機那里接了一杯咖啡,站到了窗口,往下看。自從艾登搬到地下一層后,他就不能再實時探聽到隔壁艾登辦公室里的動靜了,只能坐電梯下21層,去偷偷聽一會兒。好在史密斯先生并不驅趕他。
他這樣望了一會兒,卻見一輛運送生鮮水果的小黃車拐到了檢察院門口,史密斯先生大步流星地走過去,提回了好幾盒網(wǎng)購的新鮮水果。
寧朗的心揪了起來,霧蒙蒙的天空,沒有什么比他的心情更沉重的了。
上午十點多吃了草莓,到了中午12點,袁真并沒有感覺到餓,而且早上的三明治,他特意給艾登的那份培根多放了好幾片,雞蛋也多夾了一個,艾登卻一定要跟他的那個薄薄的三明治換著吃。
艾登看出來自己的這份三明治是加料了的,連里面的生菜,都是葉心幾片最鮮嫩的,而袁真手里那個,則是外面的菜葉。
“我要吃你那個!”艾登伸手一奪,就把袁真手里的那個三明治搶走了,并把自己的這個塞到了袁真手里。
袁真一愣:“可你這個三明治里面的肉多啊。”
“可你這個里面的生菜葉大啊?!卑钦f。
“可你這個里面的生菜葉很脆嫩啊,”袁真攤開給他看,“那幾片最好吃?!?/p>
艾登笑道:“脆嫩的生菜葉子就要給‘脆嫩’的人吃,我這種三十歲的就適合吃老菜幫子,這叫‘什么人吃什么東西’,原湯化原食?!?/p>
袁真聽他這一套歪理邪說,再看他那傻乎乎的樣子,忍不住笑了。
他辯論起來不是艾登的對手,只得低頭吃這份加量又加料的三明治。
“哎,你看我……覺得我老嗎?”艾登心里有些緊張,忍不住問,“我其實吧,還不到30歲,今年還沒過生日呢……所以我29,還算是‘2’打頭的年輕人?!?/p>
袁真望著艾登,艾登剛洗了頭發(fā),穿著個白襯衫,衣領敞開著,露出白皙的皮膚,額前的黑發(fā)搭了下來,眉毛濃黑舒展,眼睛清亮,還很青蔥的樣子,因為不是軍人,又天天在辦公室里待著,沒有風吹日曬,在昶洲的時候,oga們就笑他皮膚好,人又白凈。
他搖了搖頭:“不老啊,于總說,30歲的男人才是‘剛剛好’的時候,經驗和閱歷都有了,正是大展宏圖的時候,升中將的黃金年齡?!?/p>
“于總說得對極了!不愧是于總!”艾登手里拿著三明治,還在用力鼓掌,里面的老生菜呼扇著,都快要被他抖出來了,得意洋洋道,“那我現(xiàn)在就是男人的黃金期,非常珍貴的時候,寸金寸光陰?!?/p>
你要好好珍惜我啊,小袁。
袁真看到他這嘚瑟又欠揍的樣兒,有點想收回剛剛說的話了。
12點整,艾登的手機又振動了一下,提醒他該帶袁真去吃午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