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傾看他精神抖擻的樣子,忍不住想笑,轉(zhuǎn)頭看袁真,袁真在飛機上睡得五迷三道的,此刻正打了個哈欠,看到艾登,對艾蘭說了句:“啊,你哥來接你了。”
“你來接我???”艾蘭問艾登。
艾登略微停頓了一會兒說:“是啊,哈哈?!?/p>
“誰用你接啊,我們有任務(wù)呢,”艾蘭說,“你走吧?!?/p>
艾登明顯是跟不上艾蘭的節(jié)奏,跟他大眼瞪小眼,余光瞄著袁真,說:“不用我接啊,你們仨,都、都不用我接???那我白來了……”
方傾歪著頭,有些可憐地看向艾登。艾檢,你的聰明才智都去哪了?
艾蘭心里嘆了口氣,對袁真說:“哎,你不是要去買書嗎?我哥回去正好順路送送你?!?/p>
“不用了,艾檢很忙的吧,”袁真指著外面,“我做機場45路公交就直達駐地圖書……”
“那也沒有坐車更順路!”艾蘭推搡了一把袁真的后背,把他推給艾登,又狠狠地剜了艾登一眼。
艾登連忙說:“袁真,走吧,我順路?!?/p>
“哦,那謝謝,”袁真回頭對方傾和艾蘭說,“拜拜?!?/p>
倆人走遠了,方傾笑了起來,艾蘭嘆道:“唉,豬都沒他笨!難怪光棍了三十年!”
艾登開車載著袁真,往駐地市中心的首圖大廈駛?cè)?。一路上他開車的速度比平時自己開的時候慢了很多,駕駛得很穩(wěn),時不時調(diào)整車內(nèi)空調(diào)溫度,當陽光射進車里,照到袁真的眼睛,他微微蹙眉時,艾登又立刻把袁真那邊的擋光玻璃升了上來。
這樣關(guān)懷備至、暖氣充足的車內(nèi)環(huán)境,袁真坐了一會兒又要睡了過去,頭往前一點,清醒了過來,連忙往上坐了坐,不好意思道:“艾檢開車技術(shù)不錯,我差點兒睡了。”
“那就睡吧,一晚上飛機也挺累的了,”艾登說,“把我的車當一個搖籃,睡吧?!?/p>
袁真沒聽過這種新奇的比喻,抿唇笑了笑。
把我的車當一個搖籃?!那我是什么,開著搖籃晃著他的老司機嗎?!艾登心中懊惱,不斷罵著自己,艾登啊艾登,你怎么這么齷齪,說的是什么話?
好在袁真沒說什么,可也不睡了,只是看著道路和街邊。駐地好繁華啊,人們衣著光鮮,穿著時髦,大大的投影屏是當下走紅的明星,巨幅廣告,鮮花跑車,一切都跟昶洲戰(zhàn)區(qū)截然不同。
“是跟昶洲不一樣吧,我回來之后也有這樣的感受,”艾登說,“在昶洲的時候,我跟浩……瀚洋和殿下去過南北邊界線,看到對面,才知道你們當兵的人多不容易?!?/p>
他把“浩海”自動轉(zhuǎn)化成了“瀚洋”,他本能地認為,和袁真的相處中,應(yīng)該盡量減少浩海的出現(xiàn)頻率。
“都是一樣的,浩海說你們檢察官和警察,面對的是‘無聲的戰(zhàn)場’,比我們不遑多讓,也很不容易。”袁真回答道。
得了,自己不提,他倒提了。
“浩海在干嘛呢?還在昶洲戍邊?”
“是?!痹媛犝f了李茉莉戰(zhàn)敗的事,估計浩海要整隊打過去了。
艾登又開始苦苦尋覓聊天的話題,這回往自己身上引:“都是我找不到你要的書,還害你跑一趟,飛這么老遠來買書。”
“沒關(guān)系,那些書的名字都差不多,不是干我們這一行的很難分清,”袁真說,“我正好還要去醫(yī)院一趟,你要去哪兒?。堪盐宜偷侥惴奖阃\嚨牡胤骄秃?。”
“我今天休息,其實沒有安排,我也去書店逛逛,然后也去醫(yī)院?!?/p>
艾登見袁真轉(zhuǎn)過頭,疑惑地看向了他,似乎要識破他的狼子野心似的,他連忙說道:“我是正好要去醫(yī)院……辦點兒事。”
袁真的眼睛眨了眨,轉(zhuǎn)了回去。他是醫(yī)生,但他很有分寸,沒有細問,艾登去醫(yī)院干什么。
艾登后悔不迭,糟糕,這話說得不清不楚的,倒像是去醫(yī)院看什么隱疾似的!
他又趕緊打補丁道:“不是辦我自己的事,是去看望別人,我自己身體一點兒問題都沒有,非常健康!不信你到時給我檢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