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班德站在三千戰(zhàn)士的前面,把軍棍的一頭戳到地上,一張大方臉上橫肉飆顫,似笑非笑地看著丁一劭。
聽到他叫丁一劭的名字,戰(zhàn)士們幾乎同時在心里說,“又來了,又來了”。只要教官不在,臨時讓排頭兵阿班德帶一下隊伍訓(xùn)練,阿班德必然要把丁一劭叫出來折騰。
丁一劭向前一步走,立定站好,等待他的動作。
“眼睛看哪兒?!要平視前方!”
砰的一聲,阿班德舉著電棍狠抽到了丁一劭的后背上。這一下他用盡了全力,電棍打在丁一劭的后背上,肌肉隨之一振,火光四射,是電棍一頭燒灼化纖的味道,丁一劭頓覺后背火辣辣的抽痛。
他便把眼睛往下看,看著身高比他低三厘米左右的阿班德,面無表情。
“不服嗎?”阿班德又一棍子抽了過去,“平視前方,前方!看著我!”
“我平視前方看不著你!”丁一劭大聲喊道。
眾戰(zhàn)士不禁笑出了聲,阿班德痛罵了一句臟話,立刻揮起電棍,一下又一下地抽打著丁一劭,漸漸的,丁一劭薄薄的訓(xùn)練衣后背便被電燎得一道又一道裂縫,甚至冒了熱氣,出現(xiàn)了皮開肉綻燒灼的味道,電棍本身的殺傷力對這些特種兵來說是不算什么的,但通上了電,拿人電人就很痛了。
戰(zhàn)士們不敢笑了,作為排頭兵,阿班德是有代理教官、帶士兵訓(xùn)練的職責(zé)的,盡管沒有一個教官用通了電的電棍,打過丁一劭。
“兵王,咱還跑不跑了?!”聞夕言皺著眉頭舉手問道,“二十公里還不開始,中午食堂的飯都沒了!”
“你每天除了吃就是睡,還能干什么?”阿班德用電棍指著他,剛要叫他出列,阿齊諾站在他的對面,對他動了動嘴,說夠了。
阿班德抬手看了看表,也怕時間不夠,中午確實趕不回來,便又打罵了一番丁一劭,讓他歸隊,接著,帶頭開始了二十公里的越野跑。
從進入新兵營訓(xùn)練以來,阿班德作為代理教官、排頭兵,趁著教官不在時沒少拿著電棍抽打丁一劭,這種黑腳、黑拳以及莫名其妙的針對和辱罵,可以說是無計其數(shù),丁一劭有時一身傷地歸隊,都能看到其他戰(zhàn)士們臉上流露出的同情。
他的回應(yīng)總體是默默扛著、忍耐的,忍不住也會回懟兩句,但結(jié)果就是像今天這樣,完全被打裂了一件訓(xùn)練衣,得不償失。所以他通常選擇的處理方式就是任打任罵,置之不理,這是最有效地對付阿諾德三兄弟不斷挑釁的方式,他知道阿班德這種瘋狗他惹不起,事實上,全軍戰(zhàn)士們也都沒有敢直接反抗他的,只這聞夕言,據(jù)說家世極好,又是醫(yī)生世家,退伍后跟阿諾德大將軍的勢力范圍是不搭邊的,偶爾看不下去,他會出來插科打諢,讓阿班德適可而止。
戰(zhàn)士們往往看人下菜碟,阿班德三人也不例外,這聞夕言來了沒幾天,就極得教官們的寵愛,有時他還偷懶,自己給自己開病例,說早起影響他的大腦供血功能如何如何,教官們竟聽之任之,常常讓他逃了一些他不想上的課,以及非常繁重的訓(xùn)練,大家都猜測這人背后是有大靠山的。
這幾天不知外界發(fā)生了什么,教官們多有帶軍銜的,總時不時被叫去開會,丁一劭的苦日子就來了。阿班德做起事來不管不顧,自從來到這里,他得了孔雀旗第一、兵王的虛名,也得了左陽旭交給他的電棍,站上了排頭兵的位置,可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來,真正受到教官乃至康斯坦丁和雪萊上將賞識和贊嘆的人,只有丁一劭。平時教官在的時候,他還能收斂和克制,等教官一走,他便潑墨一般對丁一劭肆無忌憚地釋放著他的惡毒和嫉妒。
“丁一劭,出列?!?/p>
阿班德的電棍指著他:“別人不是叫你力王嗎?說你有使不完的力氣,你跟我們前五名也來回來去地切磋了不少回,今天,咱們開辟一個新玩法……這第七名既然不在,咱們從第八名開始,九、十、十一、十二……到十七名,一共十人,圍毆你,看你能撐到幾時,怎么樣?”
丁一劭的一雙深邃眼睛,沉沉地盯著他,說實話,這時他都有點兒想笑了,阿班德這腦袋也就能想出這種缺德又不要臉的事了,要說他傻吧,他還不完全傻,知道把他們?nèi)值芏颊鋈?,包括肖思恩和徐辰?/p>
他也知道肖、徐這倆人嫌他low,平時都不屑聽他的命令,更不會做這種事。
“那,行吧……”丁一劭活動了下手腕和腳踝,覺得自己能撂倒前五個左右,也許撐到那時候,教官就回來了。
“報告!”第十一名的聞夕言舉起了手,另一手撫摸著前xiong,虛弱地道,“我想請假回去,我惡心,頭疼,想吐……”
“快滾!”阿班德喝道。
刨除了聞夕言,第十八名補位,大伙兒圍成一圈,把丁一劭圍住了,里面還有跟丁一劭關(guān)系不錯的靳東陽和周本偉,他們臉上現(xiàn)出了尷尬,只是站在那里,很是無措。阿班德、阿齊諾、阿思新三人則在邊上一直鼓動著,大喊著“打??!上??!打他!”
肖思恩和徐辰抱著手臂在一旁看著,還有那些沉默著的看戲的大多數(shù)。
“來吧?!倍∫慧啃》仍嘏苤?,舉起雙拳,凌厲的眼睛掃向他們,等待著他們的進攻。
“雷蒙!你個慫包!”阿思新猛朝他揮手,“你平時的能耐都哪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