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隱隱約約聽到步睿誠那邊噼里啪啦的聲音,連忙抱頭喊道:“我錯了,我錯了,你別來了,你不來我才能贏……你在這兒我就可能輸,我水平不行,少爺,我真錯了!別開槍,別殺我!”
步睿誠聽到這句話,倏地停下腳步,他肩背上是剛剛繳獲的武器,地上是橫七豎八躺著的護衛(wèi)兵,中控室被控制后,35、24層護衛(wèi)兵都被引了過來,已經(jīng)被步睿誠無聲無息地制服。
步睿誠知道聞夕言這句話還是說給他聽的,就跟前面那句“年輕人,不要著急”是一樣的。
他站在門口猶豫片刻,還是回到了中控室里,繼續(xù)盯著那間房。
“請坐,”克魯格親王對聞夕言道,“犬子莽撞,我向你道歉?!?/p>
“不敢,不敢?!甭勏ρ匝b作被嚇破了膽的樣子,畏畏縮縮地又坐回了椅子上。
“既然你說是父子局,我就跟你玩一把?!笨唆敻袷疽馀赃吥前l(fā)牌員洗牌。
“好吧?!甭勏ρ钥嘀槪桓铱聪驅Ψ?。
“……紅霜鎮(zhèn)來的,做的什么生意???”克魯格接過第一張牌,按到桌上。
“醫(yī)生。”聞夕言照實說。
“哦?”克魯格頗感意外,“怎么跑出來了?”
“治不好病人,就叛逃了?!甭勏ρ哉f。
克魯格微微一笑:“你這看起來也不像個庸醫(yī),怎么,盧鎮(zhèn)主還沒放棄?。俊?/p>
這問題問得模棱兩可,克魯格試探聞夕言是不是紅霜鎮(zhèn)的人,因為紅霜鎮(zhèn)的醫(yī)生不可能不知道盧君逸遍尋名醫(yī)給他瘋瘋癲癲的夫人看病。
聞夕言看出克魯格狀若不經(jīng)意地試探他,只察言觀色,順著克魯格道:“哪有舍得放棄的,畢竟是自己的……人?!?/p>
他本想說“自己的身體”,可話到“自己”的時候,克魯格左側眉梢,稍微往上跳了3毫米,作為主攻心理學家的聞夕言,精準地發(fā)現(xiàn)這個微表情,知道自己答錯了,忙把“自己的身體”改成了“自己的人”,僥幸過關。
克魯格心下稍緩,微微不屑道:“這姓盧的真瘋魔,求醫(yī)問藥都問到我們州了?!?/p>
“哎呀人家那是癡情,”金娜坐在克魯格身邊,玩了玩克魯格的鬢角,嗔怪道,“你多學學!”
聞夕言這下聽明白了,裝作不愿再說的樣子:“我是不想再給他夫人看病了,治不好我小命都丟那了?!?/p>
克魯格笑道:“我看你要丟這兒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,”聞夕言道,“我牌可很好?!?/p>
開始出牌,聞夕言就像個暴發(fā)戶二愣子似的,加注,跟注,幾乎不假思索,克魯格甚至要考慮很久,聞夕言卻渾不怕,來一張牌就嘆道好牌!
“小一個億了,”克魯格被他這種奔放的態(tài)度都唬住了,但他畢竟是老手,牌桌上的人最會演戲,雖然他一時看不出聞夕言是不是真的在做戲,“想好了?”
“想好了。”聞夕言靜靜地屏息,等步睿誠告訴他克魯格的暗牌。
“三個十?!辈筋U\輕聲道。他不知道聞夕言那自信滿滿的樣子是不是真的做戲,還是喝大了,因為他看到的聞夕言抓的可是一手爛牌。
3,5,q。
這都什么鬼。
步睿誠做好了隨時突圍的準備,長槍短炮掛了一身,攀上了中控室上面的中央空調通道里,只要克魯格動手,他就疾馳到那房間上面,把輸?shù)弥皇Q濕玫穆勏ρ越饩瘸鰜怼?/p>
聞夕言微微一笑,把牌都推了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