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嗯,是個本地的oga,他也是依巴的孩子,但是,受了傷,昏迷了,”王俊搶著趕緊把話說完,“等我把他救活了,他突然、突然就會說普通話了!”
凱文遜放開了他,看著他道:“‘突然’會說了?”
“是啊,原來好多天,我都以為他是啞巴,”王俊說,“我每天三碗藥給他灌下去,他就會說話了,而且他槍法好,特別能打,連荊露都被他打趴下了?!?/p>
凱文遜眼珠轉了轉,問道:“你說,他是依巴的孩子?”
“是的,他說想見你,可以嗎?”王俊問道。
凱文遜坐在王帳里,手里玩著那把劍的劍穗,等待王俊把這人領來,不一會兒,只見一個身材高挑細瘦的人走了進來,脖子上系著絲巾,臉上罩著面紗,王俊為了讓他們能好好談話,轉身走了出去。
“殿下?!边@個人朝凱文遜行的是標準的水星oga禮。
“我不跟遮擋著臉的人說話?!眲P文遜道。
這人微微一笑,把面紗一把摘了下來,露出的是一張遍布恐怖刀痕和燒痕、五官殘缺不全的臉,只獨留一雙眼睛明亮如星,看得出是一個二十七八歲左右的年輕人。
凱文遜不為所動地看著他。
“殿下好膽識,”這人說道,“很少有人看到我這真面目而不失聲大叫的?!?/p>
“跟我想象的鬼長得差不多,沒什么可奇怪的,”凱文遜道,“你是誰,有什么目的?”
這人朗聲道:“我姓趙,名云可,姓氏隨我的oga父親,我這一臉的傷痕也是拜他所賜,他被我的alpha父親,也就是依巴強暴生下了我,對我這孽種懷有恨意,所以,用刀毀了我這一張臉。”
原來與我的身世同出一轍啊,凱文遜冷笑道:“沒興趣知道你為什么變成了這樣?!?/p>
“這是前情,”趙云可道,“依巴雖然不把oga當東西,但對他的孩子很在意,我這張臉被毀了之后,好歹我還是個oga,他將我診治了一段時間后,當成一個有瑕疵的禮物,送給了他的教眾,當夜,我燒傷了自己的臉,并剜掉了我后頸處的腺體,成為了一個‘無性之人’,才躲過了他們的摧殘,我臥薪嘗膽十幾年,暗中結下了二十四萬兵,只等將依巴老賊和努達、魯達等人殺死,奪得他的權力,然而,你來了?!?/p>
凱文遜轉動桌上劍靶露出的卻是黑洞洞的一桿槍:“你是預備來行刺的!”
“原本是的,但我現在已經改了主意,”趙云可舉起雙手,“我在進來之前,您的王妃已經讓士兵給我搜過身了,我現在什么武器都沒有,只想跟您談談合作。”
“合作?你潛伏在王俊身邊多久了?!”凱文遜后背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,這個人有膽識、有謀略,還有二十多萬的兵,如果他挾持王俊來與自己談條件,那再多的傾炮也無濟于事,凱文遜只能束手就擒。
“差不多有二十多天了,”趙云可看著凱文遜,“跟您的猜測一樣,當我知道他是您的王妃的時候,就決定靠近他、挾持他來威脅您,但是、但是我發(fā)現我下不了手……”
趙云可嘆了口氣,沉聲道:“我把自己弄得一身臟污,臉又是這樣,倒在王妃的身前,本以為他會派人把我給埋了,沒想到……沒想到他給我擦臉,帶我去治療,我長這么大,他是唯一一個見到我就握住我的手的人,每天細心照料我,我狠不下心朝他下手……而且我想,您有這樣一位王妃,品性也不會差到哪里去,今天王妃跟我說,您已經著手給我們運來抑制劑了,還讓我們掌握小傾彈的使用辦法,我想,我們夷克族人真的見到了希望,那我是不是這里的王,又有什么關系……”
凱文遜這才明白,此人已被王俊攻略,他笑道:“原來是這樣,你說的不錯,我的王妃心地善良,別說是二十多天的考驗,即使二十多年他也不會讓你失望,同樣,我也是。其實我初來乍到,對很多夷克族的事都不大了解,只現在四千叛亂的教眾關押在地下,就讓我苦思冥想,不知該如何是好……”
趙云可知道這是凱文遜給他出的第一道考題,他說道:“殿下,以我之見,這個很好處理,只需給依巴老賊舉行一個盛大的葬禮,告訴那四千教眾:如果還要追隨依巴,那就請為他死殉,否則,就要108拜,當眾宣布,脫離依巴的宗教,至死效忠于水星王室。”
凱文遜眼睛一亮,這一招真是妙極,既能殺掉那些不思悔改忠于依巴的人,于情于理又給某些恢復理智的人一線生機。
他不由得笑道:“趙云可,請坐,咱們詳細談談,關于遷居的事,你是怎么看?”
趙云可坐于凱文遜對面,問道:“殿下,我聽說目前千戶長、百戶長向您索要了三十萬搬遷款,您預備給多少?”
“我預備啊,”凱文遜笑道,“給他們0元?!?/p>
趙云可笑道:“殿下高明,俗話說,救急不救窮,夷克族之所以窮成這樣,追根究底,是oga的變賣與交換,足以養(yǎng)活alpha的三代人,這也是舉三代人之力,他們都要繼續(xù)買賣oga的原因,如果從源頭上就切斷他們的經濟來源,反而能讓當地的oga少受些搓磨?!?/p>
“實際上在帶人遷居這件事上,我最開始想的只是把oga們都帶走,”凱文遜道,“外面萬千世界,有花有草,好的alpha……如浩瀚的海洋一般,離開這里的人,對很多oga來說,都是重獲新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