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上天跟他開了這樣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,讓他差點陰差陽錯失去索明月。好在有驚無險,一切自有天意,這輩子的幸福算是有著落了。
他牽著索明月的手銬,晃晃蕩蕩的,走起路來也仿佛漫步云端,喝了假酒似的。等上了車,他讓索明月坐在后座,在路上一陣閃轉(zhuǎn)騰挪,漂移過幾條岔道,將伍潤成等人遠遠地甩掉了。
“明月,交待你的罪行吧?!币髮λ髅髟抡f。
索明月憑著記憶,趴在前面的椅背上,朝前面指路,又讓尹瀚洋拐了幾個彎,到了蘭特群島的東部紅燈區(qū)。
尹瀚洋有些困惑地看著索明月,索明月卻抱著椅背專心地往前看路,一臉坦蕩。到了蘭島國際娛樂中心,索明月示意,就是這里了。
倆人下了車,尹瀚洋掏出警官證,給前臺的人看了下,那前臺的人見他面熟,認出是尹少將后捂著嘴驚訝好幾秒,接著掏出手機,笑著說要跟他合影。
索明月?lián)踉谝笄懊?,銀色手銬錚亮,一副挑釁的表情看著這個oga前臺工作人員,用眼神逼退了他,前臺便帶著他們往里面走。
尹瀚洋低頭笑了笑,跟在他們的后面,穿過金碧輝煌的大廳,看到穿著泳衣在人工小瀑布中嬉戲的人們,又往前走到一片水上娛樂設(shè)施中,看到在漂流、造浪和玩滑梯的情侶們,又往前走,走廊兩邊則是一間間燈光昏暗的密室,里面的人在做大保健和某些運動。
從民風彪悍的瀛洲來的尹瀚洋知道這環(huán)境是干什么的,只是饒有興趣地看著索明月,心想這段時間他就住這兒?
等終于到了地方,前臺推開一個大包間的門,里面四個oga一人拿著一個麥克風,隨著舞池里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,正在晃動著身體,鬼哭狼嚎地唱歌。
“我的夢,終將消散……啊,小虎回來了!”一個學生模樣的oga跑了過來,笑呵呵地對索明月說。
“尹、尹瀚洋!”一個畫著妝的oga看到索明月后面跟著進來的人,捂著嘴驚呼道。
尹瀚洋把音樂給關(guān)了,讓前臺人員出去,將門關(guān)上,開始一個個盤問。
原來除了小面館里遇到的小倌兒oga是被索明月?lián)镒叩模渌齻€都是索明月問路時認識的,他們或是在大街拐角處望著大屏幕中的尹瀚洋尖叫,或是在珠寶商店里跟朋友提到尹瀚洋的名字,或是在公園里溜一只叫瀚洋的狗,喊名字時被索明月注意到,總之,每一個人,索明月都掏出金幣來投石問路,想問尹瀚洋究竟在哪兒。
尹瀚洋所在的新兵營,沒有外人知道具體的地點,這四個oga當然也不知道,可金幣兌換成水星幣是一筆不小的數(shù)目,索明月久在莣斐島上居住,人事不通,不知道財不能外露,找尹瀚洋心切,處處以金幣賄賂,久而久之,這四個oga不約而同地心生歹念,騙了他的金幣,胡亂應(yīng)付他。
索明月根據(jù)他們各自說的地方,東奔西跑,四處奔波,一無所獲,這才知道被他們四個騙了,在結(jié)識第四個oga時又被護衛(wèi)兵攔住,話不投機打了起來,惹得警察到處抓他。索明月一氣之下?lián)屃怂娜说氖謾C,不讓他們跟家人聯(lián)系,想找個地方把他們關(guān)起來施以懲戒,又不知道往哪兒關(guān)。
那小倌兒最是機靈,在路上指了指這娛樂中心,說要關(guān)到這里,索明月便把他們四人帶到了這兒,順便付了錢,讓他們在這兒花天酒地。
“我還以為你來這兒是要泡oga,結(jié)果反倒是被oga泡了?”尹瀚洋忍著笑,問索明月,“那你還剩多少錢了?”
索明月把兩邊褲兜翻了個底朝天,示意給尹瀚洋看,意思是爪干毛凈、空空如也。
尹瀚洋又扶著沙發(fā)一側(cè)低笑了半天。
“我們是朋友,”那小倌兒極為機靈,看了看尹瀚洋,又看了看索明月,眼珠子轉(zhuǎn)了幾圈,“小虎不懂事,惹惱了警察,這身裝扮還是我教他換的呢?!?/p>
尹瀚洋咳了一聲,正色道:“你們騙了他多少金幣?從實招來!”
“六個,”那學生模樣的oga一見尹瀚洋真人在這里,雖然是在盤問他,但還是心花怒放,拍了拍鼓鼓的包,“不多,我就要了六個金幣?!?/p>
“還不多,”尹瀚洋聲音陡然提高,“他是海盜,屬于那個……國際友人,來到咱們的地盤找人,你們不好好指路,怎么能騙他的錢呢?”
那上班族oga振振有詞道:“我們就是提供一些‘可能’的消息啊,猜測你可能在云桂區(qū)、振海區(qū)等地方,結(jié)果他去了沒找到,但是我們提供了消息啊,這算是……有償報酬?!?/p>
“就是,我們跟小虎特別談得來,就是一塊兒玩的,他給我們金幣也是贈予的關(guān)系。”那家庭煮夫說。
“你是‘贈予’他們金幣嗎?”尹瀚洋問索明月。
索明月?lián)u了搖頭,比劃道:“我想問出你在哪兒,可沒人知道‘新兵營’究竟在哪兒?!?/p>
尹瀚洋心里沒來由得一陣心酸,索明月即使身手再好,殺起人來面不改色,可終究是住在偏僻島嶼上,不通網(wǎng)絡(luò),不諳人心,心思極為單純,又是一個……殘疾人,在外人眼里,又聾又啞,是好騙又好欺負的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