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戰(zhàn)損率很低的,”袁真說道,“以前他們在渝州島掃蕩海盜時,對方的流彈漫天遍野地射過來,好多老兵都被擊中了,當時增援兵很多,浩海把防彈服讓給了別人,沒有防護,他也一槍都沒被打中,平時的訓練更不會讓他受傷?!?/p>
哇哦,原來是個會保護自己的聰明寶寶啊。方傾聽袁真說完之后,臉上不自覺地掛上了微笑。
“你不是來看瀚洋的報告啊?”袁真問,“浩海的你也看得這么仔細?”
“我是……愛屋及烏嘛,哈哈,再說瀚洋的是我做的,已經(jīng)都了解的差不多了,”方傾把報告一合,站了起來,“多謝你。”
“……謝什么?”袁真平靜地問。
方傾也發(fā)現(xiàn)說漏了嘴,笑道:“謝你……給我們art家屬檢查的那么詳細?!?/p>
“不客氣,我說過,我們袁家,跟于家是世代相依的,以后也會如此,我為他們做什么都可以,”袁真把方傾手里的報告都接了過去,提醒道,“方醫(yī)生以后就專注瀚洋一個人吧,畢竟……他們雖然是親兄弟,但畢竟是alpha,獨占性很強,平時他們的東西都分得很清,會比較介意,如果你是真心想追求瀚洋的話。”
方傾苦笑道:“好的,我記住了?!?/p>
出門后,方傾簡直啼笑皆非。謊言就是這樣,一開始說謊,后面隨著事態(tài)發(fā)展就越扯越大,越來越難圓謊。他不是沒想過干脆攤牌算了,只是袁真一旦知道,難保老袁就不知道,到時雙方父親們?nèi)贾懒?,就會很麻煩,一個是怕于家擔心自己和浩海戀愛,影響浩海的分組協(xié)作考核成績,再就是自己父親偏偏相中的是瀚洋,到時不知道怎么解釋,再說現(xiàn)在戰(zhàn)事臨近,迫在眉睫,方勻和整個醫(yī)研中心的人每天都壓力很大,千頭萬緒,實在是不能再給他添亂了。
方傾在那邊想當然地以為于浩海能夠理解他的繁忙,可這邊純情的少爺壓根理解不了。
于浩海完全想不出方傾不來看他的理由。有時訓練完了,別人在休息,他就悶聲坐到醫(yī)護室外面,既不進去,也不說話。
隊醫(yī)見他來了,以為他哪里不舒服,幾次檢查了一番發(fā)現(xiàn)無事,都很莫名奇妙。于浩海只是看著他們xiong前掛著的名牌發(fā)呆。
他漸漸了解一件事,那就是全水星的醫(yī)院都歸水星第一醫(yī)院管,所有醫(yī)生也都是水星第一醫(yī)院派遣來的,包括他們的隊醫(yī)。
“有的人是固定的,一直待到你們集訓結(jié)束,有的人是調(diào)班過來的,待一周或者是一個月,再調(diào)回去,醫(yī)生們隸屬于各個科室,不會總忙的,都有閑下來的時候,那就誰愿意來誰來吧。”被詢問的醫(yī)生向于浩海解釋道。
連“特別忙所以不能來”這個理由漸漸的都站不住腳了,于浩海終于說服了自己,方傾就是不愿意來見他。
于浩海不再去醫(yī)護室了,每次去只會更生氣,更感覺被忽視和被拋棄。他開始慢慢復盤和方傾短暫的幾天相處,發(fā)覺他和自己不能自已、澎湃激烈的感情相比,要鎮(zhèn)定得多,鎮(zhèn)定到幾次擦槍走火都能清醒過來叫停,然后既不讓自己向家人官宣他們的關(guān)系,又不讓自己做個臨時標記。
被騙了。真的被他唬弄過去了。
于浩海已經(jīng)不再試圖理解他,而是開始隨著時間流逝,越來越恨他了,只是越恨他,記憶越清晰。方傾嘴唇溫軟的觸感,驚慌失措的、shi漉漉的藍寶石般的眼睛,柔若無骨的身體,渾身上下的香氣……是的,從第一次見面,于浩海就發(fā)現(xiàn)了,跟自己把信息素收得干干凈凈相比,方傾似乎不在自己面前收斂信息素,從一開始,他就香氣四溢。
他已經(jīng)大了,水星的計算方式的話,已經(jīng)屬于成年,怎么會隨便釋放信息素呢?那么說,他就是故意勾引自己,把自己撩撥得欲罷不能,又不想真的做出承諾,看自己現(xiàn)在被關(guān)在這個籠子里,一沒電話、二沒網(wǎng)絡(luò),就樂得逍遙了。
于浩海很后悔,早知道就該不顧一切地標記他,管他哭不哭鬧不鬧,標記完多省心,信息素控制下,不信他不來看自己,不想自己。那他為什么沒那么在乎自己?于浩海又開始分析,一是當初定情時,方傾太小了,幾乎不記得那件事了,不像自己心心念念著他長大,再就是,自己確實不是水星oga們所喜歡的花樣美男子。
于浩海和尹瀚洋在瀛洲長大,那里的人bate居多,還大多是變異bate戰(zhàn)俘們的后代,野蠻的如禽獸一般,生活在瀛洲的oga思想開放,不會專屬于誰,大家你來我往,快樂至上,所以都是“互通”的,oga們很會利用自身優(yōu)勢騙財騙色,即便如此,瀛洲那里的傻乎乎的a和b們,也心甘情愿,任人宰割。
可自己被方傾騙了什么呢,一盒炸洋芋,幾片木棉花瓣?如果真要騙財,為什么不騙夠本呢?只那么幾天,方騙子就收手不干了,草草收場。騙色呢?自己雖然長得不算好看,但自認英俊逼人,銳不可當,一身腱子肉,哪個alpha看見自己的身材都羨慕不已。
于浩海越想越氣悶,手上力氣又大,抓著對方的肩膀,就把那正與自己對打的alpha扔下拳擊臺。
場下鴉雀無聲,人人汗顏。胖胖的魯長官是裁判,看了于浩海一眼,又一次攀爬欄桿,跳下了臺,給地上哀嚎的alpha倒數(shù)五秒結(jié)束,宣告于浩海勝。
于浩海調(diào)整了一下拳擊手套的收口,左右晃了晃腦袋,去到臺上一角坐好。
“你哥也太殘暴了吧,打趴下就算了,為啥還給扔到臺下???”一個戰(zhàn)士哭腔問道,“這都是他扔下來的第三個了!”
“他心情不好,”尹瀚洋看著正坐在那里沉著臉的哥哥,“又陰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