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哇,新兵營,不錯?!崩钴岳蛐廊稽c(diǎn)頭道。
幾個人都感覺出不對了,李茉莉,像個機(jī)器人一樣,說他沒有思想,他又有問有答,說他沒事了,卻像是只會發(fā)聲的布娃娃。
“莉莉需要休息了,”黎圓杏道,“咱們還是都出去吧,莉莉,你好好睡一覺,好嗎?我們一會兒再來看你。”
“好啊。”李茉莉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被黎圓杏按倒在床上,蓋好了被子,溫順地閉上了眼睛。
幾個人陸續(xù)走出了病房,卻都在門口站著,誰都不敢離開,只低著頭,憂思難當(dāng)。
半晌,一聲悲愴的哀鳴陡然響起,接著,是李茉莉撕心裂肺般的哭泣。
“莉莉……”李可和李艾忍受不住,想要去開門,黎圓杏卻攔住了,“方醫(yī)生說讓他發(fā)泄出來,哭出來就好了,別去看他了……”
李傳光轉(zhuǎn)身離去,一步邁出,竟然原地打了個趔趄,徐辰連忙握住了他的手:“將軍,小心身體。莉莉這一關(guān),是一定要過的……”
他攙扶著李傳光,逐漸走遠(yuǎn)。
過了一會兒,方傾穿著白大褂,聞聲走了過來,李可、李艾和黎圓杏都在門口站著,看到他仿佛看到了救星。
“這么哭下去眼睛會哭壞吧?”李艾問道,“要不要給他一個傾彈……”
李可瞪了李艾一眼,李艾不敢出聲了。
“讓我跟他聊聊吧,”方傾說,“也請你們回避,他在家人和戰(zhàn)友面前……其實(shí)是戴著面具的,你們不在這里,他反而更好過一些?!?/p>
李可忍不住問道:“方醫(yī)生,黎副將跟你說的那事兒……”
“沒有。”方傾答道。
李可和李艾都重重地松了口氣,李艾甚至高興地握起拳頭笑了,黎圓杏道:“方醫(yī)生,感激不盡。”
這三人走開后,方傾終于敲了敲門,推門進(jìn)去了。
李茉莉原本抱著枕頭正在嚎啕大哭,抬頭看到是方傾,把臉埋到枕頭里,按干了眼淚,又平靜地抬起了頭,狀若無事。
原來,他在我面前也是戴著面具的。
方傾不禁心里感嘆,這真是個非常堅(jiān)強(qiáng)的oga,可越是這樣堅(jiān)強(qiáng)的人,往往得了內(nèi)傷之后,越不容易痊愈。
“李茉莉,”方傾拉過椅子,坐在了他的對面,“哭了十五分鐘了,差不多夠了哈,再哭下去嗓子也啞了?!?/p>
“我是喜極而泣?!崩钴岳蛭宋亲?,把shi了一大塊兒的枕頭放到后背靠著,說道,“你逃出去了,anl其他人呢?”
“都平安無事,”方傾道,“連徐辰剛剛不都來了嗎?就是餓了個半死,打營養(yǎng)針呢?!?/p>
“那個人,那個白癡……他是忘了殺嗎?”李茉莉喃喃自語道。
“估計(jì)是,天天都用來琢磨你的菜譜了,根本沒空想別的?!狈絻A打趣道,“其實(shí)現(xiàn)在想想,在他那兒當(dāng)俘虜?shù)膸滋欤缘倪€怪好的?!?/p>
李茉莉噗的一聲笑了出來,白了方傾一眼,卻又忍不住彎起嘴角。只是一行清淚滾落下來。
“他真的死了嗎?”李茉莉問道。
“……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