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蹬蹬蹬蹬快步跑到走廊東側(cè)那個房間門口,手按在門邊兒往里一看,只見于浩海正和尹桐在四手聯(lián)彈。于浩海身穿休閑的白衣黑褲,濃密的黑發(fā)輪廓干凈立整,發(fā)尖蕩在眉間,長長的睫毛低垂著,有種不被打擾的文靜,聽到聲音,他轉(zhuǎn)頭往門口看了方傾一眼,輕輕地笑了,又把頭偏過去。平時打拳使槍充滿力量的大手,如今在鋼琴上彈奏出行云流水般的音符,手指翩躚,鋼琴聲如山澗小溪,輕快地流淌。
曲終,尹桐站起身,笑著對方傾說:“他一直往門口看呢,你可算來了,哈哈哈,我走啦?!?/p>
方傾笑了起來,于浩海低著頭靦腆地跟著笑了笑,尹桐出去后,他長臂一伸,習(xí)慣性地將方傾攬到腿上坐著,方傾擺弄著他修長干凈的手指,驚訝道:“我還以為是誰放的鋼琴曲,原來是你彈的,你可真厲害!”
“彈得不怎么樣,手生了?!庇诤坪5?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方傾知道他在裝蒜,笑著跟他貼了貼臉,“瀛洲也有教鋼琴的人嗎?”
“是爸爸教我的,”于浩海道,“小時候?qū)W的?!?/p>
“哇,聽著像是專業(yè)的水平了,”方傾想了想,說,“我雖然不懂,但這個曲子我知道叫什么,是不是《致布魯斯》?”
“……是愛麗絲?!庇诤坪8馈?/p>
“都差不多。”方傾坐在于浩海懷里,手在鋼琴上亂彈起來,“你說我這是不是也挺好聽的?也像一首曲子?!?/p>
“……嗯,對?!庇诤坪е?,從背后輕輕吻了吻方傾的耳朵尖。
另一邊廂,尹瀚洋不禁皺起了眉頭,回頭往哥哥的臥室方向看了一眼,吐槽道:“這噪音,我哥真是雙標(biāo),從來不讓我接近他的鋼琴,結(jié)果大嫂在那兒隨便亂彈?!?/p>
明月沒有什么感覺,反正對他來說都挺吵的。
尹瀚洋伸手劃拉一下,把床上的東西都掃到一邊,輕輕地把索明月抱到了床上。
“現(xiàn)在是白天?!彼髅髟掠行┚o張地指了指窗外。
“沒想干啥,哈哈,抱一抱?!币筇傻矫髟逻吷?,溫柔地?fù)е?,自從被尹桐和于凱峰教訓(xùn)后,他現(xiàn)在摟著明月都是小心翼翼地,像摟著一個脆弱易碎的水晶花瓶。
方傾在狂亂地彈了一會兒后,終于索然無味,停了下來,從于浩海腿上蹦下來,開始滿屋子逛了起來,于浩海因?yàn)槎浣K于得到休息,而暗自松了口氣。
方傾看了一圈,點(diǎn)評道:“你這屋子比尹瀚洋的大,也干凈,他那房間堆得滿滿的,都沒有下腳的地方了。”
“差不多大,他的東西多?!庇诤坪5溃拔覀冊谶@里住了三年多了,參加孔雀旗考核之前,我們假期都住這兒。”
“噢,那,老袁他們住哪兒?。俊狈絻A想問袁真,但拐了個彎,問袁真的爸爸。
“后面那個樓,”于浩海道,“食堂西面,離這棟樓……挺遠(yuǎn)的,平時他們也不過來?!?/p>
“噢?!狈絻A從窗戶往外看去,還好,離于浩海挺遠(yuǎn)的。他抑制不住地對袁真介意和嫉妒,特別是看他的父親們跟于浩海的家庭是如此親密的關(guān)系,總暗暗地有些吃醋。
于浩海從他往窗外望去的目光中感覺到了這一點(diǎn)。方傾是個獨(dú)占欲強(qiáng)、脾氣急、且特別沖動的人,之前的塞甜甜手機(jī)事件還有前不久逞強(qiáng)吃辣椒、險些昏死過去的事,都讓他觸目驚心、印象深刻,盡管這兩個人于浩海都覺得方傾吃醋吃得是莫名其妙,簡直讓人無語,但為了不觸發(fā)方傾的病情,別讓他情緒波動幅度過大,于浩海決定就算方傾指著地球說是方的,他也不再跟他頂嘴,說是圓的。
“看這幅畫,怎么樣?”于浩海轉(zhuǎn)移了他的注意力,指著白墻上一副碩大的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