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三歲半時沒多大差別啊,還是記憶中那個小孩兒。
于浩??粗_心的笑靨,在邊上問道:“漂亮嗎?”
“漂亮?!狈絻A答著,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外面。
“它們游得好嗎?”
“好?!?/p>
“那你……還生我的氣嗎?”于浩海趁機問道。
“漂亮是水母漂亮,游也是水母在那兒游,跟你有啥關(guān)系?。俊狈絻A牙尖嘴利慣了,可不是輕易就進套的人。
于浩海笑了一聲,從后面把他緊緊地抱到懷里,雙手環(huán)住他的腰,鼻尖輕輕抵住他的脖頸處,深深地吸著,溫柔地吻著,呢喃著:“我愛你,方傾?!?/p>
方傾轉(zhuǎn)過身子,仰起頭,和于浩海幽藍色的眼睛對視片刻,便踮起腳尖與他接吻,兩人像是又重新認識一般,克制的、輕柔的吻著對方,都像是用這繾綣的輕吻,撫平之前爭吵的裂痕。
過了很久之后,于浩海抱著方傾在看海景。
“這是哪里?”方傾看著外面長得越發(fā)奇形怪狀的游魚。
“逐風(fēng)島附近海域?!庇诤坪Uf。
方傾往顯示屏底部的小字看去,確實顯示的是逐風(fēng)島的坐標,他驚訝于浩??炊疾豢淳痛鸪鏊麄兯?jīng)過的島:“你對這里很熟悉?不,剛才的挽風(fēng)島你也知道,這些不知名的小島,你怎么都知道?”
“小時候一個人經(jīng)常開著潛艇在海底逛。”于浩海說。
小時候,深海潛艇,逛。幾個字,就勾勒出一個一言不發(fā)的少年開著巨大的重型武器艦艇在幽黑的海底四處游走的形象了。方傾不自覺地用審視病人的眼神看著于浩海。
于浩海察覺到了,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側(cè)臉。
“浩海,你是不是不喜歡跟人相處?”
“是,自己待著比較舒服?!?/p>
方傾又想到尹瀚洋有各種各樣勾肩搭背的朋友,而于浩海似乎總是獨來獨往,他便又問道:“那你是不是沒有朋友?”
沒有朋友,這就太像有病的人了,于浩海不自然地撇了下嘴:“我有朋友,它的名字叫胖虎?!?/p>
“……浩海,你以為我不知道‘胖虎’就純粹是一只很胖的老虎嗎?”方傾轉(zhuǎn)過頭問道。
“……你怎么知道的?”
“尹叔叔來我那里體檢,給我看了很多你從小到大的照片,我看到了胖虎?!?/p>
于浩海的謊言被揭穿了,臉立刻不自然起來,偏過頭不看方傾,而是直直地看著窗外,像一只倔強又倨傲的大狼狗,做錯事不承認。
“我不需要朋友。”他說。
方傾忍不住笑了,直到此刻,他才更深一步了解于浩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