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怕方傾發(fā)怒,怕他不喜歡自己,嫌棄自己是瀛洲來的野人,不懂他們駐地少爺們的風(fēng)流,或是慢慢地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沉悶又無趣,長得跟瀚洋比也相差甚遠,他會心生逃跑的想法,于浩海更怕他口不擇言,說出什么“不跟你好了”“不做你的oga了”之類的話。
方傾是很驕傲的人,同時,也是“自我意識”非常強的人,他似乎從不把誰放在眼里,于浩海看得出來,他沒有下意識地去交什么朋友,王俊也是因為熱心才跟他處得不錯,至于卜奕、萊恩之流,說起來是家世顯赫,在他眼里,平時也取笑是“傻子1號”“傻子2號”……自己對他來說也不知道是傻子幾號,反正,方傾對自己的愛是有保留的。
從他堅決不肯把自己完全交給自己,就看得出來。
想到這兒,他更不敢用強了,只好對著門說:“你不出來,我就一直在這兒等你。”
這一等,三個小時過去了。
于浩海在門外站成了一具雕像,眼瞅著里面各種顏色的燈光也暗了下去,方傾像是準(zhǔn)備睡覺了。
“方傾!”于浩海終于忍不住發(fā)火了,他又開始敲門,“給我出來!茂川島的事我已經(jīng)知道了,別的我就不說什么了,為什么凱文遜給你頂著?他跟你什么關(guān)系啊?你們這么要好了嗎?為什么他早就知道,我到現(xiàn)在才知道?你把我放在眼里了嗎?開門!”
他把門敲得轟隆作響,里面還是鴉雀無聲,他既生氣又窩火,往外走了幾步,到了門口,又不甘心,轉(zhuǎn)了回去。找了把椅子咚的一聲扔到了研究室門口,坐了上去,惡聲惡氣道:“我今兒還就住這里了,有本事你就別出來。”
時間已經(jīng)到了凌晨時分,于浩海晚上喝了不少酒,坐著坐著,頭靠在門上,閉著眼睛睡著了。
早上六點多,值班的醫(yī)生和護士們陸陸續(xù)續(xù)地到了隊醫(yī)室里,開始了一天的工作。方傾雖然腳好了,但目前還不能做劇烈運動,一天當(dāng)中的大多數(shù)時間,他還是在研究室里鼓搗東西。
“早啊?!狈絻A手里提著小籠包和豆?jié){,嘴里還咬著一個包子,歡快地走進隊醫(yī)室里,跟大家打招呼。
“早啊,小方醫(yī)生。”林靈醫(yī)生和護士們紛紛跟他打招呼。
方傾往里間走,一推門,見到研究室外,一個門神般的龐然大物赫然坐在那里,正不可置信地抬著頭,瞪著他。
“你怎么在這兒?”倆人同時問對方。
于浩海站了起來,看著方傾,突然明白了什么:“你為了躲我,現(xiàn)在不住這兒了?”
他說完,上次在研究室里的床上,情到濃時被方傾打斷和趕走的難堪又一次涌上心頭,他失望地看著方傾,隨即自嘲地笑了笑,接著陡然收起笑容,臉上表情變得無比冷峻,他一甩身上的外套,將軍裝穿好,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“什么啊?”方傾嘴里的包子掉到了他的手里,剛追了出去,于浩海人影已不見了。
“他怎么在里面?”林靈醫(yī)生問護士。
護士也莫名其妙:“開門時沒看到他啊。”
“那他在里面一晚上?”
醫(yī)生護士們同時看向方傾,方傾被看得一呆,隨即回到房間里,打開了電腦,看到了昨晚的監(jiān)控視頻。
于浩海在研究室門外自言自語了三次,看動作還猛敲門來著,接著便坐在門外,傻乎乎地睡了一晚上。
“這個呆子,”方傾看著監(jiān)控視頻,一邊感到好笑,笑個不停,一邊嘆氣,“估計這下更生氣了?!?/p>
中午在食堂吃飯,方傾默默地往那里走,這段時間他本來在研究室里跟醫(yī)生們一塊吃飯就行了,可為了跟于浩海見見面,緩和下關(guān)系,他這個宅男終于出來了。
一路上各個alpha戰(zhàn)士看到他都跟他打招呼,態(tài)度端正,完全不是以前見到他就吹口哨起哄、眼神帶著調(diào)笑的樣子了,看來治好了汪杰的斷腿對alpha們來說確實是起到了震懾作用,現(xiàn)在的方傾對他們來說,不單單是“一個長得好看的oga”,而是“一個醫(yī)術(shù)高明的醫(yī)生”,這個變化讓方傾很滿意。
尹少將現(xiàn)在完全可以支起一張桌子了,身邊坐著的都是跟他要好的alpha,oga們則是王俊、墨菲、林珀西、艾蘭他們,看到方傾走進食堂,王俊朝他揮手:“過來!方傾!”
方傾坐到王俊邊上,不動聲色地看了一圈,問尹瀚洋:“你怎么還在這兒,不是該跟長官們一起吃嗎?”
“跟他們吃飯?zhí)林亓?,也就我哥受得了,跟老頭子們混,慢慢就變成老頭子了。”尹瀚洋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