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勻涎著臉跟看守的人大聲央求:“讓我折一枝吧!這是我兒子的花!”
“不行!”看守的人朝他喊道,“這花是屬于國家的,誰都折不走,統(tǒng)帥也不行!”
“噢,那咱們就看看吧,”方勻做了個鬼臉,逗方傾,“我兒子的花可不一般呀,只可遠觀不可觸碰?!?/p>
方傾回憶著往事,在被窩里笑了。就著小小的、昏黃的臥室夜燈,他眨巴著眼睛看著手中水晶薄片里被固定的花,能想到用這種透明且有孔的薄如晶片的材質來固定花,估計也是塞西莉公主的主意。
方傾將鼻尖觸了上去,輕輕地聞了聞味道,自從和塞西莉公主通了話,加了聯(lián)系方式后,方傾又多了這么個朋友,還是個令人啼笑皆非的尊貴的女性朋友。
可能是信息素最近不穩(wěn)定、抑制劑控制得不好造成的,情緒波動很大,方傾竟然一看到于浩海手機里有個疑似oga的名字,就瞬間炸了,被哄好后收到花,又激動感動的要哭……冷靜下來后回想,方傾都為自己這翻書般快速轉變的情緒和前后瘋癲的行徑,而覺得汗顏……也不知道于浩海會怎么想他。
也許是于浩海這大柚子撫慰人心,方傾在他懷里看電影時睡得就很安穩(wěn),連帶著回家后心情都很平靜,躺在床上只看了一會兒花,就沉沉地睡著了。
第二天早上吃飯的時候,青羚告訴他這幾天方勻就要回來了,讓他很吃驚:“爸爸回來了?昶洲那邊沒事了嗎?那于總和尹叔叔他們也回來嗎?”
“是啊,你爸要跟醫(yī)院的教授們開會,研究下采集到的alpha血清,于總他們夫夫估計是為了兩個孩子回來的,畢竟這次進部隊以后很久都出不來了,至少三個月吧,還得準備協(xié)同作戰(zhàn)的事?!鼻嗔绱蛄恐絻A,見他氣色很好,心中寬慰,但又未免太好,令人生疑,他本是多疑的性格,對兒子的事又格外敏感。
“昨晚那么晚回來,睡得還不錯?”青羚問道。
“還好。”
方傾低頭沉思,確實明天于浩海就要進部隊了,這一別要好久,今天晚上自己還有兩臺手術要做,下半夜才能見面,他越想越惆悵,忍不住埋怨起來青羚來。
“瞪我干嘛?”青羚道。
“爸,你為什么生我那么晚,王俊和林珀西他們都比我大,今年也都能正式入編了,他們的oga爸爸跟你年齡都差不多大……”
青羚當然不能跟方傾說是因為自己在孔嶼島身受重傷,被方勻做手術,足足恢復了三年身體才有的方傾,只嚴厲地說:“關你什么事?”
“現(xiàn)在昶洲情況那么嚴峻,大家都要奔赴戰(zhàn)場,就我年紀小不夠格,你當年要是不貪玩……”
“小東西,還管起我來了,”青羚打斷了方傾的話,把叉子往餐盤里一摔,站起來就要捏方傾的臉,“我要是當年就生,那生下的還是你嗎?虧你還是學醫(yī)的,說的是什么傻話!”
方傾和青羚的對戰(zhàn)中就沒有贏過,連忙把自己的臉蛋肉從青羚的魔爪下解救出來,丟下咬了一半的吐司,拿起包匆匆忙忙地跑了。
到了中午的時候,方傾像往常一樣,到醫(yī)院食堂排隊打飯,端著雞蛋、牛奶、菜心、西蘭花、牛排等健康食物科學配比的飯菜,他從窗口處往餐桌前走,這一路上,他算是領略了尹瀚洋的人氣,只見oga小護士們大多圍在一起說笑,立在餐桌上的手機播放的視頻,則是尹瀚洋昨天吃冰淇淋、玩滑板、打臺球的各種剪輯和表情包。
方傾只覺得好笑,這兄弟倆的對比也太鮮明了些,哥哥走在路上無人問津,弟弟卻是行走的畫報,人氣炙手可熱,好在哥哥的心態(tài)不錯,洋洋自得,這要是放一般人,有那么個妖孽弟弟,心態(tài)還不得崩成什么樣。
方傾正琢磨著找個空位坐著,看到了左前方的角落里坐著的袁真。
袁真也是art家屬,卻不是一般的art戰(zhàn)士親人家屬,他是于凱峰三代家仆老袁的老來子,年齡與自己相仿,好像只比于浩海兄弟們小一歲,因為與自己一樣也是醫(yī)療兵,是以方傾特別記住了他。
方傾眼神好,不近視,遠遠地看袁真也在看尹瀚洋的視頻,看的卻不是昨天的視頻,而是返回駐地參加孔雀旗頒獎典禮,從國會大廈走出來,舉手朝記者比劃開槍姿勢的那一天的影像資料。
為了和他有共同話題,方傾把自己的手機屏保換了,然后端著餐盤,走近袁真,輕輕地咳了一聲。
袁真轉過頭看是他,連忙慌亂地把自己的手機扣在桌子上。
“抱歉,這邊有人坐嗎?”方傾問。
“沒人。”袁真回答。
方傾把餐盤放下,看袁真很緊張的樣子,示好地說:“不是故意看到的,不好意思,不過沒關系,咳咳……我也喜歡尹瀚洋?!?/p>
他可憐的社交經驗告訴他,要想跟別的oga打成一片,只要說自己也喜歡尹瀚洋就行了,這樣彼此自然就拉近了關系,有了共同話題,成了一國的人。
袁真果然驚訝地張大著嘴,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。"